就在這時,一陣凄厲的慘叫劃破夜空,聲音尖銳而絕望,格外刺耳。
兩人瞬間站起身,警惕地看向門外。
這是……
程時戚的話還沒說完,又是幾聲慘叫傳來,緊接著是重物倒地的聲音,以及隱隱約約的邪童嘶吼聲。
程時戚絕望地靠在墻上:這就是我們的命,沒有人能逃脫。
季云璟一把拉住他:你可知道外面的邪童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時戚掙扎著,眼眶泛紅:它們都是姜正禮的手下,受歲千姬的管理,歲千姬之前是村長的女兒,她心中有恨,投靠了姜正禮的徒弟,自此我們到了這以后,她每七天就派十三邪童殺我們,可是我們在這個地方根本死不了,重新復活后,失去記憶,等待再次被虐殺。
你為什么知道這么多之前我看到的村民,好像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季云璟道。
程時戚道:那是因為我,我發現每次自己被邪童殺死后,都會保留記憶。既是幸運,也是不幸,村里的鄉親都固執,他們不會聽我的,我也沒有辦法破開這一切。
每一次被邪童穿破心臟的時候,程時戚只能清晰地感受那份痛苦。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門外的殺戮聲越來越激烈,時不時有村民的身影從窗前一閃而過,隨后便是痛苦的哀號。
程時戚再也忍不住,掙脫了季云璟的手:我不能再等了,讓我出去吧,它們不殺光村子里的人是不會罷休的,我要是躲了今日,十三邪童不會等到七日后再來,明天還會出現的,還不如讓我去死,換七天安生日子。
季云璟急忙道:不行,我不能看著你出去送死。別慌,既然我來了,就一定會找到辦法。這詛咒雖棘手,但并非無解。我有把握護你以后不受侵害,也可以直接解決十三邪童,但——
據我所知,村子里的人待你并不好,如此這般也是他們本來的報應,我不該插手。你曾對我有善心,我幫你可以,至于村民。。。。。。看你怎么選了。
是要獨善其身,還是要救欺負過自己的人
季云璟很好奇他會怎么選。
程時戚沒有絲毫猶豫,對著季云璟跪下去,咬著牙說道:我不能拋下大家,求姑娘救救我們吧。
只有自己清楚知道真相的感覺,太痛苦了。
如果不能徹底求得解脫。
他一人無礙也沒有什么意思,還不如一次次痛苦沉淪。
季云璟微微挑眉,行,我答應你。
有膽識。
她還挺喜歡這種人的。
程時戚對著季云璟連連磕頭道謝,她趕忙扶起來。
現在沖出去太倉促了,我不清楚它們的攻擊路線,很難一次鎖定所有邪童,也需要東西準備陣法。既然你不死,它們明天還會來,那我們就趁機一網打盡,全部滅了它。
程時戚連連道謝:聽您的,我們明早就去找村長,需要什么直接說。
嗯。
季云璟垂眸思考。
這種日復一日,特定時間,場景的殺戮。。。。。。
不像是因為他們不死不滅,倒是與御靈珠的作用很相似。
如果他們每一次死后,都被御靈珠扭轉時空,回到最開始,那就說得通了。
季云璟眼眸愈發深沉。
她要的寶物,很有可能在這。
。。。。。。
。。。。。。
天快亮的時候,季云璟解開了陣法,和程時戚一同走出屋子查看情況。
眼前的景象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街道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村民們的尸體,鮮血在石板路上蔓延,觸目驚心。
而等太陽緩緩升起,第一縷陽光灑下,那些尸體竟像是被蒸發一般,逐漸消散。
緊接著,村子里的房門陸續打開,村民們像往常一樣走出來,完全忘記了昨晚,也絲毫沒有認出季云璟。
程時戚對著她低語:你看,就是這樣,大家都失憶了,我這就帶你去找村長。
好。季云璟跟上他的腳步。
程時戚的布鞋踏過村長家門檻,里面的老槐樹還吊著褪色的紅布條。
程時戚,你來干嘛還帶了個女人來。
七八個村民聚在屋檐下剝豆子,目光黏在季云璟月白色衣裙上,竊竊私語混著不懷好意的嗤笑。
院子里飄著大股煙味。
院子里飄著大股煙味。
村長抽著煙,眼皮都不抬,旁邊桌子上還擺著用碗乘好的酒水,他摸著自己的大肚子:什么情況
村長。程時戚拱手,這是季云璟,她是陰陽師。我們村今晚有危險,只有她有辦法,不然大家都會死的。
話還沒說完。
哈哈哈哈——
說的什么胡話,一個外來的人,說的話能有幾分可信。
你是想說祠堂先祖的預,有外來者會改變我們所有人村長嗤笑起來,她一個女的,我憑什么信她
昨晚季姑娘從邪童手下救了我!程時戚突然提高聲音,昨夜叔伯被邪童殺死,我就在旁邊,如果不是她,我也會死的。
村長摔下瓷碗,聲音驚飛幾只麻雀。
胡亂語!他斥道,要不是看你之前為我們村立下大功。。。。。。不然,就憑你今天帶著外人來,我足以治你的罪。不用多說了,回去吧,把這個女人也送走,不要臟了我們這。
季云璟默不作聲,她能隱隱感覺到這里有法寶,或許,就在這個祠堂之中,程時戚口中的獻祭,不是迷信的話,難道獻祭對象是那個寶物
它是被這些村民養出來的東西嗎
這種可能性也太小了吧。
耳邊炸開其他幾人的哄笑。
一婦人啐了口唾沫,程家小子被鬼迷了心竅,凈說瘋話!
季云璟聞聲望去,原來之前剛見面就說要村長打死她的人,在這啊。
就算沒有什么記憶。
見到她第一句也不是什么好話。
應該是天生嘴跟淬了毒一樣,哦不,整個村子都是。
程時戚還要說話:莫大娘,我沒有。。。。。。
村長煙桿磕在地上,香灰簌簌落下:夠了,出去。
季云璟默默看著,沒插話,這些人太傲慢固執了,要不是程時戚非要救,她根本不想管。
她拉拉程時戚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