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之川嘆了口氣,抬起手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清楚了表,反正匆匆掃了一眼便站了起來。
你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事兒,先離開一趟。
楊樂微點點頭:對了,節目組的事情怎么辦
齊之川垂眸看著他,回憶道:不算什么事兒,素材差不多夠用,不過可能會把你的事兒剪進去,說到這個,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想法。
楊樂微聞聲,蹙了下眉頭,他其實不愿意把這種很帶主觀色彩的事情,拿出來供看客評頭論足的。
但是他轉瞬又想到,會不會借著節目的名氣,當地能更重視兒童走失的案子,這樣也算是做件好事兒積德。
我可以先看樣片嗎
齊之川點點頭:可以,不出意外的話,這一期播出之后你的路人緣會上升很多。
嗯,那也挺好的。
楊樂微心不在焉的答,正巧一石二鳥,路人緣更好說不定意味著他能更早接到新的節目,早點完成系統的任務。
他其實有些害怕。
再繼續在這個世界掙扎下去,他真的會容易不能離開這里。
齊之川知道這人說話的時候,沒有看著自己,也知道他的出發點,和自己沒有關系。
他看著醫院的探照燈,齊之川討厭冬天。
都說風雪暖人三兩年,他從來不信,驟降的氣溫,枯萎的葉子,齊之川是一個很沉默的人,但卻不享受安靜到窒息的氣氛。
他離開病房的時候,甚至有些記不住自己要去哪兒,直到站在路燈下等友人開車來的時候,才隱隱有些實感。
說起來,周秦今天本來已經下班了,但是接到齊之川沉默不語的電話時,正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怎么回事兒出什么事兒了
齊之川搖搖頭,沉默中頗有種無聲的無奈。
男人疑惑地看著他,兩周不見,我又落網了
齊之川愣了下,反應過來周秦的落網是什么意思,搖搖頭:是啊,icu跑icu,就怕一不留神出點什么事兒。
周秦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齊之川,不過不得不承認,雖然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帥,但這登要是沉默說點兒什么,那種歇斯底里又手足無措的情感,甚至不需要演繹。
沒事,我就是想叫你過來。齊之川沒有在意男人接不上話這件事,自顧自說道,周秦,陪我喝一杯。
叫周秦的男人眉頭微微蹙起,舔了舔虎牙,原地翻了個白眼:你再在深更半夜把我折騰一遍試試看呢我說你什么好
齊之川勾了勾嘴角,周秦也只是看了他一會兒,最后無奈地翻著白眼說道:行行行,走走走,回我酒吧。
南城的冬天更深了些,可是今年的冬天卻不是很冷,剛入冬的時候氣溫上上下下跳樓機一般,甚至有幾天不知道感染了什么病毒,罕見的跌破了五度,但是這幾天隨著他們回來,好像又回溫了。
或者也許只是齊之川的記憶還停留在北歐和巴黎,所以到南城之后,總感覺太暖和了些。
暖和些好,拉尼娜現象賜予的異常的生機勃勃,讓人自知是虛擬的希望,來的更早了些。
周秦站在卷簾門前,用腳把門口剩下的一點薄雪搓成水,恨鐵不成鋼的回頭看了眼齊之川,念叨道:我半小時前才從這兒出來。
齊之川:今晚包你的場,你開個價。
好的齊總,請進。周秦二話不說把卷簾門拉開了,剛才還充滿了咒罵意味的白眼,罕見的落了一半在地上,甚至連手臂的力氣都滋生了。
齊之川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看著這條小巷子里昏暗的街燈,如果當時他看的更清楚一些,是不是就能把機車攔下來,阻止那場意外的發生了。
除此之外。。。。。。
還有那個他不熟悉的男人。
想什么呢要喝酒就快點進來,黑金待遇。周秦一巴掌拍在他身上,鮮見的控制了力道。
雖然沒有人愿意在下班之后的深更半夜回來干活,但應該也沒有人愿意向一晚上工作兩小時,賺四五位數的金錢低頭吧。
雖然沒有人愿意在下班之后的深更半夜回來干活,但應該也沒有人愿意向一晚上工作兩小時,賺四五位數的金錢低頭吧。
齊之川轉頭看過來,周秦對上他的眼睛,無聲地嘆了口氣,他很愛錢不假,但是愿意這么麻煩,當然不只是因為錢。
莫吉托
嗯。
周秦熟練地走向酒柜,掏出幾樣工具,簡單忙活了起來。
講真的,我很少多管閑事,活了二十多年,除了給你的先例,沒給別人開過。
齊之川微微勾起唇角,手里把玩著周秦隨手放在桌上的招財貓,他知道這人向來不會買這種小物件,應當是哪個大學生留下的,再或者,說不定是他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女朋友。
這不,周秦正調著酒,感覺到這邊的動靜,一記眼神刀了過來,話鋒一轉:但不代表你能隨便亂動。
齊之川一挑眉,看起來是那位神龍送的了。
不過你真的不回醫院工作了
周秦將檸檬片插在杯口,又摘了兩片盆栽上新鮮的薄荷葉丟進莫吉托里,遞給齊之川,隨口答道:我回不回去重要嗎人有的時候可以想想,說不定很多事兒的選擇,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齊之川抿了一口酒,抬眼道:不見得。
選擇不一定是錯的,錯的也許是人。
周秦正從一旁抽了紙巾擦著手,聞聲抬眼,僵直道:什么意思難道是我錯了設身處地換位思考,如果你爸犧牲了兩年多,在所謂的立場正確下你就這么被對象瞞了兩年多,你還能在這兒說風涼話
一點就炸。
齊之川想到,可是周秦卻是他不得不勸的。
你是個天生的醫生,也是一個天才,我不是來勸你,我是希望,邀請你回到醫院。
周秦把手紙扔到紙簍里,與齊之川對視:齊總,不要多管閑事。
今天來討論你的事兒,先別跟我扯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