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顧宛央就起來了,今天是第一天出去擺攤,希望能開個好頭,那樣的話生計就不用愁了。
為了保持剩余香椿的新鮮,顧宛央昨天晚上臨睡前將香椿放在了室外,夜里氣溫很低,所以放了一夜的香椿芽依舊新鮮,葉片上還帶著些許露珠,看上去水靈靈的。
把香椿洗干凈后焯水切成碎末放進盆中,接著把昨天買的面粉也倒了進去,再往里面打入四個雞蛋,加入鹽和一些清水后開始攪拌,直至變成糊狀。
食材備好后,顧宛央開始起鍋燒油,油不用太多,鍋底倒入少許抹開即可,舀起一勺面糊放入鍋中,慢慢地晃動鐵鍋讓面糊變得均勻,形成圓餅狀。
鍋中的面糊漸漸成形,隨之而來的是香椿雞蛋和面粉三者相融合的香氣,香椿經過油溫的煎炸,清香氣味愈發濃烈,顧宛央深吸了一口氣,好香!突然昨天晚上那個年輕人嫌棄的表情闖入腦中,顧宛央不禁搖頭嘆氣,現在也顧不得他了,等會桂花嬸和張嬸起來,應該會煮點粥給他喝。
顧宛央將面餅翻了一面繼續煎,已經煎好的那一面顏色金黃看著就非常誘人,等到兩面都煎的金黃焦香,便可以盛出來了。
再用刀將圓餅切成三角形的塊狀,這樣子方便食用,顧宛央忍不住拿起一塊咬了一口,又香又脆,火候掌握地剛剛好,裹在面粉和雞蛋液里的香椿,依舊香味濃烈口感脆嫩。
顧宛央加快了煎餅的速度,這么好吃的香椿餅,希望喜歡的人多一些。
等到天蒙蒙亮的時候,顧宛央已經把所有的香椿餅都煎好了,切好裝好后開始收拾東西。
顧宛央把廚房角落里一個小泥爐子撿了起來,這還是剛落腳的時候,還沒有灶臺,朝廷一家發了一個小泥爐子湊合用的。
再撿了一點柴火,連同小泥爐子一起裝進了背簍底部,再隔上一塊木板,把昨天腌制好的香椿醬和今天早上剛剛煎好的香椿餅放了進去。
顧宛央掂了掂背簍,有點重,不過對于平時愛好拳擊和健身的她來說可以承受,原主的這具身體也不嬌弱,她雙手把背簍提起,輕松地上了肩。
踩著清晨殘余的月光,顧宛央出了門,往城西市集走去。
天空漸漸泛白,顧宛央雖然衣著單薄,但這半個時辰走下來,額頭也滲出一層細汗,每天這樣走兩個小時也是個不錯的鍛煉呢,顧宛央自我安慰地想著。
西城門已經打開,住在城外的早起擺攤的小商小販也陸陸續續進了城,顧宛央跟在進城的人群中,加快腳步往昨天已經打探好的地方走去。
顧宛央選擇擺攤的地方是在一個交叉的十字路口,還好她來的算早,這一塊地方已經有不少小攤販在擺攤了,果然好地方是靠搶的。
為了讓街道干凈整齊,縣衙在路邊擺放了一排排的貨架,規定擺攤必須放在貨架上面,不允許胡亂擺放,這倒是給顧宛央提供了很大的方便,她把小泥爐放置在貨架上,只點了一根柴火后就把裝在小鍋中的香椿餅放上去保溫,天氣寒涼,熱的餅肯定要比涼的好吃,這也是顧宛央為什么要背著這么重的小泥爐的原因。
把香椿餅熱上后,顧宛央繼續把香椿醬拿出來擺放在貨架上,她的貨架上只有兩樣東西,比起旁邊的小攤來,東西少的可憐。
姑娘,以前從來沒見過你嗎,新來的旁邊一位擺攤的大娘問道。
顧宛央轉頭,見這位大娘的貨架上擺滿了新鮮蔬菜,于是笑著答道:是啊,今天第一次來這里擺攤。
顧宛央本就生的標致,鵝蛋臉上一雙杏眼眼神清澈明亮,剛才那一笑讓大娘呆了呆,她打量了一下顧宛央,見她衣著雖然單薄破舊,但仍掩飾不住身上優雅從容的氣質,不由地開口道:姑娘家的怎么也來擺攤。
大娘為什么來擺攤,我自然就為了什么。顧宛央也不以為意,笑著答道。
咳,看我這嘴,怎么問出這種問題。大娘回過神來說道:出來擺攤自然是為了生計。
顧宛央含笑不語,從背簍里掏出兩塊小木牌子,分別放在香椿餅和香椿醬的前面。
咦,這是什么大娘好奇地看著兩塊木牌子問道。
顧宛央看了看牌子上的字,寫得挺清楚的呀,轉念一想,如今這個年代并不是人人都識字,于是解釋道:這個寫是香椿醬五文一勺,這個寫的是香椿餅五文一塊。
香椿是什么大娘問道。
嗯,是一種蔬菜。顧宛央想了想簡單地說道。
大娘還想問什么,但她的小攤前已經有人駐足挑蔬菜了,她趕緊回過頭張羅起來,這位大娘一看就是很有經驗,她隨手拿起一把蔬菜就夸起來,不過她挑過來的蔬菜確實又新鮮賣相又好,買菜的人沒考慮多久便買了一籃子菜走了。
顧宛央雖說擅長廚藝,但卻從未像這樣擺攤賣吃的,她把大娘的舉動看在眼里,貨品好再加上會叫賣,成交的概率大大增加。
街道上的行人漸漸多起來,顧宛央的攤前有人駐足,識字的都在看小木牌子,不識字的都在問顧宛央賣的是什么。
顧宛央一邊介紹一邊把裝著香椿餅和香椿醬的蓋子打開,香椿味道濃郁,一打開蓋子香味便沖了出來。
一時間,圍在顧宛央攤前的人群中,有人發出驚呼:呀,味道好香啊!
是啊,這個香味從沒聞到過呢。
什么,香你們沒事吧,這么難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