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請客這件事在岑果心里已經想了很久了,裴域幫了他太多,他能回報的又太少。
請客吃飯,是他現在力所能及唯一能讓的。
當然,還只能請很便宜的。
結婚時,姜澤修說要讓他享福,岑果就傻乎乎的把自已的銀行卡都交上去了,里面當時他媽給他存了有十萬。
結婚這兩年,別說這十萬沒見過,姜澤修平時也不會給他什么錢,他摳摳搜搜的賣廢品,省吃儉用的才存了六千塊。
裴域盯著突然又變得認真堅定的男孩兒,悠然問,“請裴總,還是請裴域?”
岑果眼睛睜大了一點,有點茫然地眨了眨,“不都是一個人嗎?”
“這么說是請裴總?那我不能答應和你單獨吃飯,但是新員工入職,倒是可以請全公司的人聚餐。”裴域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請全公司?那他六千塊的存款都不夠!
岑果福至心靈,一下反應過來,紅著臉改口,“請裴、裴域,不是請裴總。”
念這個名字的時侯,他聲音都小了許多,就好像這個全名讓他念出來都有點被褻瀆。
“請誰?”裴域使壞一般地又問了一句。
岑果不敢再結巴了,但他低著頭,名字幾乎就在嗓子眼滾了一圈,聲音更小了些,“裴域。”
裴域依舊不記意,“抬頭看著我,你要請誰。”
一而再的要求重復名字,岑果心里有點難受,又不得不抬起頭,直視裴域的眼睛,那雙眼睛沒有一點情緒波動。
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在他心底蔓延。
岑果提高了一些音量,鄭重其事地重復,“我想請裴域吃飯。”
裴域這才松開手臂,身l微微前傾,將剛才那份批注過的文件遞給他,“今天沒有時間,一會兒我要去集團公司,明天可以。”
空氣中凝滯的氣息都沒了。
岑果心底那點莫名其妙的情緒也沒了。
這是……不生氣了?
他接過文件,又看了看裴域,試探地問,“那明天你想吃什么?”
“你請客,我不挑食。”裴域目光又落在他的耳朵上,“耳朵滴藥了嗎?”
岑果連連點頭,氣氛緩和讓他不敢再拒絕關心,“用藥了,今天沒有感覺嗡嗡的。”
見他說的肯定,裴域就不再問別的,說回公事,“把文件交給袁經理,中午就可以休息了。”
岑果哦了一聲,抱著文件終于開門出去。
裴域看著他的背影,唇角翹起一點。
好像……也不可恨。
門外,秘書看到他這么半天才出來,小聲問,“裴總訓你了嗎?”
岑果搖搖頭,但想到他和裴域之間的關系好像又恢復到了昨天之前,心情又好了不少。
“你時間長了就知道,裴總不兇的。”
岑果淺淺笑了笑,完全通意秘書的話,裴域是不兇,就是性格……比表現出來的更強勢惡劣點。
正直之下,還是有一顆痞壞的種子。
他為就自已發現了這一點有點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