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秋心里想著,得盡快把“會診”這個詞普及出去,這太醫說話太費勁了。
但面上還是一臉為難地道:“齊院首有所不知,我們家里人信不過我,不敢讓我給五妹妹治病。”
說完又瞅瞅云氏,面上為難又變做無奈,“既然不相信我,何苦還哭著求著讓我來診治呢?難不成大夫人就是為了讓我過來,然后再讓全家人都過來跟著一起熬夜?”
老夫人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合著她這么大歲數過來熬這一宿,是云氏下的套?
越想越有這個可能,因為云氏跟陸辭秋不對付,想整陸辭秋,但是沒整好,把全家人都給連累了。
這個云氏怎的這么蠢?
老夫人越想越生氣,不由得冷哼一聲。
云氏不得不為自己辯解:“二姑娘誤會了,我從未有過那樣的打算。請你過來看診是真心的,當時也實在是急了,只一心想著能讓五姑娘好起來。卻沒想到五姑娘的病這樣重,也沒想到她哭著鬧著不讓你給治。”
一番話,把鍋甩到陸夕顏身上去了。
陸辭秋是無所謂誰背鍋的,云氏的鍋甩給陸夕顏也好,她正好對著齊一然攤攤手:“院首大人您看,我們家就是這么個情況,所以治病這個事,我插不上手啊!”
齊一然一臉嫌棄地看向陸夕顏,“命都要沒了還挑大夫,那您看看本官能入得了您的眼嗎?”說完就自顧地搖頭,“不行不行,本官長得不太好,怕是五小姐看本官也是不順眼的,那本官這就回去了。”他說走就走,人都站起來了。
陸蕭元突然一聲大喝:“胡鬧!”
齊一然嚇一跳,“說我呢?”
陸蕭元趕緊擺手,然后指著榻上的陸夕顏說:“簡直胡鬧!都什么時候了,竟還由著你挑挑揀揀?今日就是齊院首和你二姐姐共同商議著為你治病,你只說你治不治。你若不治,本相這就送齊院首回去,你這病,不看也罷!”
陸夕顏被嚇得不敢再哭了,她知道,剛剛自己那番話,已經把父親給得罪了。眼下父親怕是存了想要放棄她的念頭,她若再不知好歹,可就真的完了。
于是再不敢多,只點點頭說:“我治。”
陸蕭元這才向齊一然賠罪,請他再給看看。
齊一然得逞了,拉著陸辭秋往邊上站站,有模有樣地商量起來——
“二小姐,在下奉十一殿下之命來配合您整治……呃,診治,診治陸家五小姐。接下來怎么做,您盡管吩咐就是。”
陸辭秋抽抽嘴角,心里把燕千絕給問候了八百回,但面上還是客氣地說:“既然是診治,那院首大人您盡管診治就好。”
齊一然攤手,“問題五小姐她沒病啊!”
“有病。”陸辭秋說,“絕癥啊!”
齊一然似乎懂了,“既是絕癥,那可就難治了,肯定不是吃吃藥就能好的,準得吃些苦頭才行。那要不咱們給她扎針吧,往指甲縫兒里扎,完了再給點兒治傷的藥,您看如何?”
陸辭秋都驚呆了,“這手段您從哪兒學來的?”妙啊!
齊一然呵呵一笑,“宮里頭什么手段沒有,這些不過是小把戲罷了。”
陸辭秋當即就同意了,“就這么干!”
于是齊一然轉回身,有模有樣地說:“五小姐這個病是難治之癥,命懸一線,若不盡快醫治,只怕最多三日,人就要沒了。在下跟二小姐商量過了,倒是有一個法子能治,只是五小姐肯定是要吃些苦頭,不知五小姐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