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計較?”她又抬起頭來看他,可能是酒的后勁兒有點大,小姑娘的臉這會兒比剛才更紅了。
他這次沒忍住,伸手往她臉上貼了一下,感覺有點發熱。
他慌了神,腰微微彎下,急忙問她:“難不難受?要不要躺躺?”
外面守夜的暗衛和修染,耳朵可能是過于好使了,這會兒都恨不能鉆到地底下去。
所有人都在想著同一個問題:這算不算聽房?如果明天主子知道他們聽了房,會不會把他們都殺了滅口?
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終于修染待不下去了,提著內力,用盡平生最大的本事,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個院子。
緊接著是那些暗衛,一個一個都撤了。
直到最后一個撤完,陸辭秋忽然說:“燕千絕,其實你派到我身邊來的暗衛,功夫真的不咋地,他們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
他一愣,“你知道了?”
“嗯。”她點頭,“而且我還知道,不只你派了人駐守我的飛雪院,另外還有至少三伙的暗衛,也在我的飛雪院。我不知道他們之間有沒有溝通和交流,但對于我來說,那么多人在我的院子里,實在擁擠,也過于吵鬧了。”
“吵鬧?”他不解,“那些人是站在你的屋子底下聊天了,還是坐在你的屋檐下說話了?如何個吵鬧法?”
陸辭秋說:“他們就在樹上嘰嘰喳喳,跟個鳥似的,煩死了。”
他大驚,“你聽力竟如此之好?”
“嗯。”她不謙虛地點點頭,“若我隨你上戰場,幾十里外有敵人,我只要伏地,就能聽得到。”
他真想問問她是如何練的,卻也明白,不管怎么問,這姑娘的說辭都只會是在北地時跟外祖家學的,再沒有更新鮮的解釋了。
他也習慣了,懶得問了。只是他不懂:“既然嫌吵,為何不將人趕走?”不對,他的關注點錯了,“另外三伙人,是誰派來的?”
她給他分析:“我要是沒猜錯的話,有一伙應該是皇上派來的,還有一伙應該是皇后娘娘派來的。至于另外一伙是誰派來的,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知你們派人去我那里都沒有惡意,因為我聽到他們說是為了保護我,怕陸家把我給吃了。
所以我想,他們也是不容易,大半夜的不能好好睡覺,要在我院子里的樹上蹲著。
說到底都是打工的,我不能摔了人家飯碗。”
“什么叫打工的?”
“就是為別人做事。”
“你這都是打哪學來的詞?”
“自己琢磨的。燕千絕,把那些暗衛都撤了吧!我不需要保護。”她很認真地同他說,“我若連自保都做不到,那我也沒有底氣在這座望京城里混得風生水起,也沒有資格做你三年的契約未婚妻。
更何況你能保我三年,那三年之后呢?我早晚都要一個人面對這個世界,得盡早適應。”
他按著她太陽穴的手,不知在何時竟輕輕地撫上她細軟的發。
“三年之后我也會保著你的。”他說,“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這個世界……”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