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聽霜華問起,她覺得也該盡一盡姐姐的義務,于是跟著問道:“軒兒十日一次休沐,這兩個月該休了六次吧?最近一次是哪天走的?”
柳絮抽抽嗒嗒地說:“前日走的,小姐要是能再早回來兩天就能見著小少爺了。”說著就跪了下來,“奴婢柳絮,叩見縣主。”
陸辭秋趕緊將人扶起,“咱們在自己家里,不拘著這些。你們該叫我二小姐還是叫二小姐,縣主不縣主的,那是叫給外人聽的。柳絮我問你,這兩個月軒兒回來,家里可有人欺負他?”她一邊問一邊拉著柳絮往屋里走,經過那李嬤嬤時,李嬤嬤也學著柳絮的樣子要跪地磕頭,陸辭秋腳步未停,直接走了過去。
李嬤嬤心里不是個滋味,見霜華走得慢了些,便拉了霜華一把,問道:“小姐是不是對老奴有什么意見?老奴好心好意跪地磕頭,怎的理都不理會老奴?”
霜華站下來,一臉不解地看向她,“做奴才的,給主子磕頭那不是應該的嗎?怎么到了李嬤嬤口中竟成了好心好意?難不成小姐還得感謝李嬤嬤?還得特地站下來跟嬤嬤說一聲辛苦了?嬤嬤到底怎么想的?可還記得自己是什么身份?”
李嬤嬤有些不樂意,但嘴上還是說:“霜華姑娘重了,我沒那個意思。就是兩個月沒見著小姐了,怕小姐跟老奴生分。行了,你快進去侍候吧,老奴都在裴夫人跟前那么多年了,還是從北地跟來的,怎么可能不記得自己的身份。”
她說著話,推了霜華一把,力氣用得還不小,然后轉身就走了。
霜華哼了一聲,“既然記得是咱們夫人從北地帶過來的陪嫁嬤嬤,就也該記著咱們夫人是這府上的大夫人,而不是什么裴夫人。”她說完這話,轉身就進了屋。
那李嬤嬤回過頭來,狠狠地啐了霜華一句,嘟囔了句:“什么玩意兒!”然后罵罵咧咧地走了。
自從云氏死了之后,李嬤嬤的日子過得就不像之前那般如履薄冰了。雖說陸傾城也知道從前的事,但她始終認為陸傾城既然沒有親自參與過,那就算道聽途說,做不得數。
那時候陸傾城才幾歲啊,她給陸辭秋下藥的事,從云氏口中說出來,那叫指證。可從陸傾城口中說出來,她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說陸傾城栽贓。
眼下府里又變天了,云氏死了,陸傾城有六皇子那樁婚掛著,將來的前程也沒了。
李嬤嬤覺得她大可不必活得太憋屈,畢竟她可是北地裴家的老人,陸辭秋就算看在裴家人的面子上,也會讓她安度晚年的。
重新囂張起來的李嬤嬤不太喜歡陸辭秋回來,因為陸辭秋不回來,這偌大一個飛雪院就都歸她管。雖然還有冬安和柳絮,但那畢竟是兩個年輕丫鬟,她要真想拿捏還是拿捏得住的。
屋里,柳絮正在跟陸辭秋說陸榮軒的事,她說:“這兩個月府里出了云氏的事,所以日子一直都挺低迷的。小少爺每次休沐回來,奴婢都是帶著他先去給老夫人請安,然后就趕緊帶回新院子去。對了,小少爺說,新院子也叫秋水院,因為這里面有小姐您的名字,再者,秋水與飛雪,一個冬一個秋,也相襯。小姐,小少爺真的很想念您。”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