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欲哭無淚,打罵素也打罵累了,揮揮手把人給打發了。
然后就坐在屋里唉聲嘆氣,一個勁兒地問常嬤嬤這可怎么辦這可怎么辦。
常嬤嬤心里卻也有自己的打算,不管是陸家還是云家,誰好誰壞跟她也沒多大關系。
她就是侍候老夫人,只要天天陪著老夫人罵罵街,就比什么都強。
至于這左相府是誰當家,那她可管不著。她是老夫人的人,不管誰做主母,都越不過老夫人去。云婉兒再怎么得寵,那也得天天到百蘭院兒來晨昏定省。
她是老夫人身邊的嬤嬤,當家主母也得給她三分顏面。
她現在就想著自己的那個侄女常夢茹。
小茹跟著陸辭秋已經挺長時間了,人就安排在回春堂。
她很感激陸辭秋幫了她的侄女,又能在回春堂安安穩穩地做事,每月給的工錢還不少。
所以她得回報陸辭秋,今日發生的這些事,她得讓陸辭秋知道。
就是不知二小姐早出晚歸,也不知道究竟何時才能回來。
她打算著,等老夫人睡了之后,她悄悄往飛雪院兒走一趟,跟二小姐說說話。
這人與人之間啊,總得多見面多說話才能聯絡出感情,她就小茹那么一個侄女,她這輩子無兒無女,將來就指望這個侄女了。不求別的,至少等她死了以后,每年清明能有個人給她燒幾張紙,別讓她到了下面還手頭緊巴,還得去過侍候人的日子。
常嬤嬤這頭想著自己的事,陸老夫人這邊還在罵云家人不要臉,云家一家子都不要臉。
可這會兒的云家人也沒好到哪去。
云婉兒被陸蕭元給睡了,這事兒很快就傳到了云家人耳朵里,云景年氣得當時就要去砍了陸蕭元。
沈氏也不攔著,就由著他鬧。他還真拎著菜刀往清意閣去了,可是還沒等走出院子,就看到云婉兒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了回來,走得還很慢,每一步都挪得比較艱難。
雖然走路費勁,但面色紅潤,一見了云景年還害羞地低了頭。
云景年也是過來人,還能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當時就用菜刀指著云婉兒,氣呼呼地道:“你,簡直把我云家的臉面都給丟盡了!枉我為你謀劃,枉我對你寄予厚望,可你就這么不知自重,就這么著急的把自己送了出去?那陸蕭元他是什么人?他是你的姑父啊!你怎么能……你,你怎么能就這樣跟了他?”
云婉兒被他罵得愣住了,整個人都懵了。
她看向她的父親,半晌才問了一句:“不是你們……讓我想辦法迷惑姑父,不是你們讓我無論如何一定要做成陸家的當家主母嗎?我起初不愿意,可是你們對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不停勸說,我這才……我這才聽了你們的話,認了命。可是現在你們又……父親,婉兒到底哪里做錯了?婉兒知道今日之舉有傷名門風范,萬萬不可對外人說。可是這也是母親說的,要先生米煮成熟飯,甚至在不得已時,得先把孩子揣到肚子里,這樣才穩妥。”
沈氏眼睛一瞇,云老夫人在這時站了起來,快步走出屋子,先攔住云景年,讓他不要再說話。然后瞪了云婉兒身邊的丫鬟一眼,說道:“還不快快扶小姐進屋,站在院子里吵吵鬧鬧像什么樣子?聽聽你們剛才說的話,簡直是胡亂語,我云家怎么會做這種事,胡鬧!”
云老夫人一番話,把在場眾人都訓斥了一遍,然后人們進屋,房門緊緊關了起來。
有云家的下人在門口守著,院子里侍候的陸府下人都被趕得遠遠的,一個都不得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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