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陸老夫人受了不小的刺激,回來之后就一直念叨,說那可真是一座好看的宅子,又大,景致又好,有幾處小景頗有江南風情,越看越叫人心里舒坦。
她一直有點向往江南,因為云家人總把江南說得千好萬好的,特別是那云華裳,每每她一反駁,云華裳就吟出幾句詩。不但詩中描繪的是江南,就連作詩之人也是江南的。
新羅府南北結合的修葺風格,讓陸老夫人很是眼饞。
等回來之后再看看自己住的府邸,就覺得氣派雖然是氣派,大也是真大,畢竟是左相府,從體量上來講還是很夠用,但卻顯得不盡風情,過于俗氣,也過于沉悶。
說白了,就是這府邸完全是按著男人喜歡的樣子去建的,里頭的一切修葺都只考慮到了男人的品味,就連小花園的格局都跟女子的喜好半點不搭。
合著當初翻修這府邸時,兒子是光想著自己了,一點兒都沒考慮過她的感受啊!
老夫人越想越憋氣,再加上這些日子云家秀的這一番操作,特別是昨兒云婉兒干的那一出兒。老夫人就覺得這是故意沖著她來的,是云家豁出去了一個云婉兒,就為了氣死她。
她真的是,一聽到云婉兒留宿清意閣的消息,她連看那素都順眼了。
怎么說也是自己府里的丫鬟,再不濟也比云家人強啊!
這幾股火撞到一處,終于把老夫人給氣病了。
人一生病心氣兒就嬌,原本這陣子就見不到陸辭秋的人影兒,老太太心愈發的慌。
她覺得憑她自己已經鎮不住云家人了,就特別希望陸辭秋能趕緊出現,把那幫人給趕走。
可惜陸辭秋就是早出晚歸,連個照面兒都不打。
老夫人突然覺得自己這個病生得也算是時候,她抓著常嬤嬤的袖子說:“你去,去飛雪院兒找阿秋,就跟她說老身病了,讓她來給老身治病。說得嚴重些,就說老身要不行了,請她無論如何一定來一趟。你語氣軟和些,她現在肯定還在生我的氣,你好好跟她說話,實在不行就求求她,總之一定把她給我騙來。”
常嬤嬤趕緊道:“也不算騙,老夫人是真的病了。二小姐還是認您這個祖母的,聽說您病了一準兒來。只是老奴不知道這會兒二小姐在不在家,聽說前幾日二小姐都是天蒙蒙亮就出府,到很晚才能回來。城外在建永安縣,二小姐這陣子實在是太忙了。不過……”
她頓了頓,道:“老夫人,咱們還是要以身體為主,不管二小姐在不在家,病都是要治的。您可千萬別想著拖這個病干等著二小姐,您這個歲數就怕拖著病,早治早好,只有病好了才能有力氣把云家人趕走不是。
老奴這就去飛雪院兒看看,如果二小姐不在,那老奴直接跑一趟回春堂,請回春堂的大夫來府里出診,給老夫人看看。
如今京城里人人皆知,回春堂的大夫是最好的,藥材也是最好的。而且那回春堂是二小姐開的,咱們用著也放心不是。
老夫人別想太多,二小姐總會回府的,今晚老奴就去飛雪院兒堵著二小姐去,二小姐半夜回來老奴就堵到半夜,一定把二小姐給堵著。
這云家啊,就得二小姐收拾他們!”
老夫人點點頭,“對,你先去回春堂請大夫,不管老身的病他們能不能看好,今晚都得去堵著阿秋。老身一定要見著阿秋,老身得告訴阿秋,她要是再不理會,這個家就要姓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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