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忠的擔心是沒錯的,百蘭院兒確實已經用了刑,但眼下重刑只用在負責抓藥的小伙計身上,孫大夫還只是被押著跪在一旁,并沒有吃太多苦頭。
可是眼瞅著白日里還活蹦亂跳的人這會兒被打得半死不活,孫大夫也是十分痛苦,不停地大聲質問:“這陸府可還有天理王法?即便我等有罪,也該交由官府處置,而不是被拉到這里濫用私刑!左相大人是不懂南岳律法,還是罔顧南岳律法?”
陸蕭元站在院子里,冷眼看向孫大夫,對他的質疑完全不予理會。他只問那個趴在凳子上,腰臀血肉模糊的小伙計:“為何下毒,說是不說?”
那小伙計已然奄奄一息,可聽了他這問話還是努力抬起頭來,回答他的卻還是那句:“沒有下毒,回春堂的藥不會有毒!”
陸蕭元眼睛又瞇了起來,“再打!”
下人立即又要動刑,孫大夫趕緊大喊:“住手!不要再打了!他已經奄奄一息,難道你們想把他給打死?且不說我們有沒有罪都需要官府論處,別忘了,我們上頭還有個永安縣主呢!回春堂是永安縣主的,我們都是永安縣主的人,你們今日將他打死在這里,就不怕永安縣主要你們的命?縣主最是護短,你們身為陸府中人,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打人的那幾個看了看他,其中一人冷哼一聲,“護短又如何?我等只認左相大人一個主子,主子要我們做什么我們就必須做什么。永安縣主若真護短,那便等她回來將這小伙計的命再討回去。到時,就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院子里傳來一陣笑聲,孫大夫看過去,見是站在陸蕭元身邊的一個小姑娘。
那小姑娘一身粉裙,大大的眼睛,長得很漂亮,只是眉眼間透出一股子殘忍之相,與她這年紀極不相符。
“別總拿陸辭秋嚇唬人。”小姑娘說話了,“陸府的下人怕陸辭秋,卻不代表其他人也怕。這幾位可是我父親身邊的高手,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武功蓋世。陸辭秋她再厲害也就是個小姑娘,即便她來了,面對這么多高手,你讓她怎么打?
所以我還是勸你,最好祈禱陸辭秋別來,否則要給我祖母陪葬的可就不只是你們兩個,還得再加上一個陸辭秋。”
凳子上趴著的小伙計掙扎著出聲:“你們怎敢動二小姐?她是未來的宣王正妃,她若死在家里,十一殿下會要了你們的命!”
“住口吧你!”陸夕顏面上閃過一道狠厲,“我父親乃當朝正一品大員,你真以為陸府是隨隨便便就能被誅了的?再說,南岳最重孝道,陸辭秋手下的回春堂毒害我祖母在先,她活該給我祖母陪葬。這事兒就算是搬到朝廷上去,也誰都說不出什么來。
別以為背靠著陸辭秋就性命無憂,那陸辭秋這幾日都是三更半夜才回府,誰知道她到哪里鬼混去了,她還能管你們的死活!
哼!
等她回來,你們早成了兩具尸體了!”
“五妹妹哪來的自信,要我的人成為兩具尸體?”
正說著,忽然一個聲音由遠及近而來,嚇得陸夕顏“嗷”地一聲,一下就躲到了陸蕭元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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