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頭,云老夫人卻又去了百蘭院兒,帶著一盒燕窩,和誠摯的問候,在陸老夫人的榻邊坐了下來。
陸老夫人心里的火氣打從一聽說她來了,就蹭蹭的往上竄。
想說自己不見吧,但常嬤嬤說了,云家人不要臉,您要是不見,她回頭該說是您不敢見她了。這是在咱們自己家,咱憑什么叫外人給嚇唬住?
于是陸老夫人見了,一見就又讓云老夫人給氣著了。
原因是云老夫人送她燕窩,說是給她補身子的,還跟她說:“這個燕窩啊,可不是蕭元給我的。從前我是不知你心眼小,只當蕭元給我的都是好東西,好心好意來與你分享。
但現在我知道了,你受不了那個,會生氣,所以你放心,蕭元給我的東西我是絕對不會再拿到你面前了。即便他給的比我自己有的要好,我也不能給你拿來。
所以這燕窩你放心收著,這是我從江南帶來的,跟蕭元沒關系。
蕭元給我的是血燕,我這個是普通的白燕,你放心吃就是。”
陸老夫人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兒沒又暈過去。
常嬤嬤趕緊去給她順背,不停地安慰著:“別生氣,老夫人千萬別生氣,您這個身子骨可禁不起這么大的氣,萬一有個好歹可怎么整啊!”
陸老夫人也不怎么的,突然就想起陸傾城歸寧宴那日,云家也到了京城。
陸辭秋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云家所有的財富都是剝削裴卿的嫁妝,云華裳這些年就像耗子搬家一樣,把陸家搬了個空,好東西都倒騰到云家去了。
所以這燕窩……“用我陸家的銀子買的吧?云家從前自詡清流,窮酸得很,哪吃得起這么好的燕窩?還不是靠云華裳偷我陸家的銀子,養富了你們這些大老鼠。我呸!你這不要臉的老貨,和你那個不要臉的女兒都是一樣的糟爛,她這都死晚了,你更死晚了!你們云家有一個算一個,全不是好東西,都是茅坑里的臭蟲,靠吃屎過活!賤人生賤種,你他娘的當年定是偷人偷出了云華裳,舔著個臉讓云家老頭喜當爹……”
陸老夫人又開罵了,這一頓輸出,不但把云家祖宗八代都給罵了個遍,甚至還把云老夫人全身上下的器官都給問候了一遍。
縱是誠心來氣人的云老夫人,也有點兒受不住她這個罵法,因為實在是太難聽了。
終于,云老夫人被罵跑了,出了屋就開始哭,一邊哭一邊念叨:“你都是丞相府的老夫人了,都是一品誥命了,卻沒有個官眷的樣子。不懂交際,凈說些山野村婦才說的話,你這樣子不上臺面兒,讓京城里的人怎么看陸家?怎么看蕭元?可憐我蕭元十年寒窗苦讀,終于出人頭地,卻因為有一個不爭氣的親娘,在這望京城里還是抬不起頭來。”
陸老夫人氣得要追出去打她,可一來自己身子骨不爭氣,還在病著,二來常嬤嬤也勸她不要再上云老夫人的當,再追出去打罵就顯得咱們更不上臺面兒了。
陸老夫人就說:“她剛剛說什么你聽到沒有?她說‘可憐我蕭元’!什么叫可憐她蕭元?那蕭元是我的兒子,跟她云家有什么關系?她這是要硬搶我兒子啊!”
常嬤嬤一邊勸著老太太,一邊在心里算計著怎么幫著二小姐把這件事情給做好。
思來想去,她就開始給陸老夫人洗腦:“其實老夫人,細想想,云家人說得也不完全是錯的。咱們是小地方出來的,沒有學問,祖上三代都沒出過讀書人,如今在這望京城里,確實是有點兒給老爺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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