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空屋子,屋里除了兩根撐梁的柱子之外,什么家什都沒有。
但卻有一個人,被一根很粗的鐵鏈子纏著脖子,拴在其中一根柱子上。
那人披頭散發,一身狼藉。屎尿都在原地,她就趴在屎尿堆里,頭朝下,不時地哼兩聲。
雖然看不到正臉,但陸夕顏還是能認出來這就是康姨娘。因為聲音一樣,身上糊在一塊兒的衣裳,也是康姨娘之前的衣裳。
可是她想不明白,好好的人,為什么要像狗一樣被拴起來?明明剛關進來時雖然限制了行動,但在這間屋子里還是可以隨意走動的,甚至還可以在院子里轉轉。
這屋子里以前也是有家什的,有床榻,有桌椅,甚至還有一個妝臺。
現在卻什么都沒了,她也不知道是因為陸府要搬家都給搬走了,還是早就搬走了。
但看樣子是早就搬了的,因為屋里沒有剛搬走東西的痕跡,地上早就覆了一層的灰。
康姨娘很痛苦,鐵鏈子勒得很緊,看起來很難受。
但陸夕顏卻總感覺她真正的難受可能并不是來自于鐵鏈,而是在別的地方。
她舉著蠟燭,捏著鼻子又往前走了幾步。感覺腳底下粘乎乎的,惡臭,惡心極了。
但她還是在康姨娘面前站下,蹲下來,輕輕喚了一聲:“姨娘?”
地上的人似乎怔了一下,然后開始有了動作。
她用力地抬起頭,很努力地發出聲音,像是想要回應。
可是聲音是發出來了,卻怪異得很,根本聽不出個數,囫圇一片。
又不像是嗓子啞,嗓子還好好的,哼哼的時候聲音也是清晰的,可就是說不出話。
陸夕顏覺得很奇怪,她又說了句:“姨娘,我是夕顏,你怎么不好好說話呢?是誰把你拴在這里的?是父親嗎?”
她一說到“父親”二字,康姨娘立即開始用力地點頭。
搖晃間,頭發晃著蠟燭,一下子燒了起來,嚇得陸夕顏趕緊去拍。
這么一拍,就撥開了康姨娘擋在臉前的長發。
借著燭火,陸夕顏看見了康姨娘的臉。
只一眼,她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當時就驚叫一聲,連手里的蠟燭都掉到地上了。
蠟燭滅了,地上粘乎乎的東西直接熄了蠟燭。
陸夕顏感覺屋子里的氣氛開始詭異,因為她看到的,是一張沒有了人皮的臉,和臉上張開的、沒有舌頭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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