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秋伸手將小孩從榻上抱下來,然后坐到榻沿上,看著躺在榻上裝死的陸夕顏。
半晌,道:“五妹妹可能是又病了,我記得以前用過一個法子,以針扎手指,能使人清醒,還能去病。不如我再試試?我記得那招兒對五妹妹還是挺管用的。”
鶯歌一聽這話心里就是一慌,感覺自己手指頭都跟著疼。
她想認慫,可是一看榻上躺著的她家小姐,好么,這可真是豁得出來,居然還是一動不動,甚至連抖都沒抖一下,就跟沒聽見似的。
她便知道,五小姐這是鐵了心要賴上二小姐了。
冬安生氣了,“嘿,怎么說都不行是吧?要不把人直接抬出去算了!”
說著就要動手,卻被霜華攔了一下。
冬安皺著眉,明顯的不服氣。畢竟飛雪院兒跟沉香院兒不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她一向不是個大度之人,前幾天小姐給五小姐治病,她就挺不樂意的。
但霜華一向比她穩重,見她張牙舞爪不依不饒的樣子,就小聲同她說:“人是二小姐讓抬回來的,既然抬回來了,就不應該這樣輕易的趕出去。”
冬安嘆了一聲,“小姐就是心腸好,但愿五小姐不是利用咱們小姐的這份好心,治好了病之后再恩將仇報,那可就真是該天殺,活該被燒死了。”
鶯歌見冬安不再咬著一定要把人趕出去,也松了口氣,然后就看到陸辭秋看著榻上的陸夕顏說:“行了,把眼睛睜開吧!我準你留在這里便是。”
陸夕顏一聽這話,跟詐了尸似的,“騰”地一下從榻上蹦了起來,然后跪下給陸辭秋磕頭。一下一下的,特別用力,把自己都給磕迷糊了。
冬安看得咋舌,直道:“五小姐這醒得也太快了,我就說她一定是裝的吧,你們還不信。”
這一幕把陸榮軒也給看得一愣一愣的,老半天才問出一句:“五姐姐,你為何給我姐磕頭?難道是在祝我姐生辰快樂?”
陸夕顏這才又想起來陸辭秋今天生辰,她偏頭往窗外看看,因為剛搬進來,下人們覺得屋里有味兒,所以窗門都是開著的。雖然有些冷,但這股子怪味兒不散也是不行。
她看見漫天飛雪,比在府門口剛下馬車時下得又大了。
恍惚間,好像記起一些從前的事。
那一年她也不知道是六歲還是七歲,也是下了初雪,她覺得很漂亮,想去告訴陸傾城。
那時候的她覺得大姐姐陸傾城是這天底下最好看的姑娘,純凈得就像皚皚白雪。
也正因如此,她覺得陸傾城應該也是喜歡下雪的。
可是等到她去了陸傾城的院兒里,卻看到陸傾城在發脾氣,因為下雪天冷,她新做好的一件衣裳還沒上身就已經穿不得了。云氏正在勸她明年再穿,可她說衣裳做的是正正好好的,等到明年身量長了,衣裳就不合適了。
可云氏說,如果現在要穿,一來是料子太薄,容易凍病了。二來也不合身份,像她這樣的大小姐,哪能穿不合時宜的衣裳,會讓人笑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