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只要陸蕭元沒有叛國,她是可以原諒他的。
陸辭秋繼續往下走,心中胡思亂想,忘了看路。
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突然就絆了一下,她整個人都往前跌去,就在她以為要站不穩摔趴在雪地里時,突然之間眼前景物一變,雪地消失了,雪山也不見了,她好像坐在墻頭,兩腳在空中晃蕩著,晃著晃著突然一個不穩,整個人都往墻頭下面栽了去。
那感覺就跟她在雪地里要滑倒一樣,四周什么抓的東西都沒有,人就那么直直地往前扎。
她到底還是摔趴了,卻沒趴進雪地,而是趴進了一個人的懷里。
她有些驚訝,會是誰呢?是燕千絕下來接她了嗎?
不是,那雙手不是燕千絕的,身上的味道也不是燕千絕的。
燕千絕的手臂粗壯有力,手指修長骨節分明,身上帶著沉香的味道。
可是接住她的這個人手臂是細的,手上也沒有那么穩的力道。因為有一只手是覆在了她的手背上的,她能明顯地感受到那雙手上滿是皺紋。這人身上帶著的也不是沉香,而是藥香。
她抬起頭盯上接住自己的人,一時間,四周大亮,數盞燈籠一起對著她照過來。
她感覺到接住她的人松開手,讓她站直了,然后就開始罵她:“你還想著回來啊?你知不知道現在什么時辰了?你看看四周!天都黑了,你怎么不干脆天亮再回家呢?”
這聲音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意思是對原主是熟悉的。
陌生的意思是對于她本人來說,是陌生的。
她抬頭去看,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老夫人。
老夫人穿了身藍色的外袍,很瘦,但雙目炯炯有神。
明明身量不高,可她還是要抬頭才能與之對視。
陸辭秋意識到不太對勁,再低頭看看自己,卻已經不是原本穿的那身衣裳。
她換上了粉裙,是小孩子的樣式,腰間還墜著一只兔子形的荷包,里面塞得鼓鼓的。
老夫人伸出手指戳她的腦袋,一下一下的,有點疼,又不是很疼。
老夫人說:“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現在外頭亂,懷北人偷偷潛進城了,還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今天城里又死了三個人,確定就是懷北人干的。你外祖父一直都在忙著這事兒,幾天都沒回府了,你們幾個怎么還不讓我省心?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老夫人說完,就開始打她屁股。還是有點疼,但又不是很疼的那種打。
她也是這才發現,跟她一起挨罵挨打的還有幾個人,兩男一女,都不大,少年模樣。
女孩子有點小,看起來七八歲的樣子,跟她現在的身量倒是差不多。
陸辭秋一下就想起來這位老夫人是誰了,也想起來這幾個跟著她挨打的人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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