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抓住的那一刻,云婉兒的臉都白了。直覺告訴她,陸辭秋這是要同她算賬了。
一時間她都不知道應該如何為自己辯解,因為那晚在街上,她的所作所為確實有些過激了。說是一時慌亂口不擇,這話糊弄老太太還行,糊弄陸辭秋那根本就是笑話。
云婉兒閉上眼睛,心里設想著陸辭秋收拾她的一萬種方法,但卻聽到陸辭秋說:“婉兒姑娘這是怎么了?臉怎么這樣白?你哆嗦什么?是不是我使太大力了?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習武之人手勁兒都大,我也是習慣了。疼了嗎?回頭我給你送些藥過來,你擦一擦。”
云婉兒驚訝地睜開眼,一時間都不知道怎么接這個話。
陸辭秋就沖著她笑笑,“你這是怎么了?在怕什么?怕我怪你那天晚上大喊大叫?不要怕,我能理解你,你也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慌亂是難免的。我不會因為這個就怨到你的頭上,畢竟如果換了旁人,處理的方式怕也不會比你好到哪去。放心,晉陽是晉陽,你是你,你跟她不一樣。你同我父親的婚事會順順利利的舉行,我還為你們成親準備了厚禮。而那晉陽……你說得對,這樣的人已經不配嫁進我們家了,如果非要嫁進來,也只能為妾。
但在我這兒,我是覺得她連做妾都不配,她不要臉,我們陸家還要臉呢!你說呢?”
云婉兒一時沒反應過來,過了老半天才問了句:“你,你也是這么想的?”
“對啊!我也是陸家的孩子,我遇到事情當然首先要從陸家的角度著想。
或許從前晉陽與我大哥哥的婚事算得上是門當戶對,可如今……嘖嘖,誰能想到竟發生了這樣的事。眼下彭城那么多百姓都知道了,雖然那彭城太守說能管住百姓的嘴,可你覺得真的能管得住么?這種事,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會在全城傳開,然后再被人帶到外省去,傳來傳去,早晚有一天要傳回京城。我也是陸家的孩子,我也得要臉面的。何況我原本就不喜歡晉陽,同晉陽比起來,我寧愿莫蓉冰嫁過來,至少那是我的人。而晉陽……呵呵,你想必也聽說我在錢記點心鋪門口把她給摔了那件事吧?還有她罵我的回春堂。這都是仇呢!”
她說完這些,拍拍云婉兒的手背,“把心放到肚子里,到了古縣好好拜拜陸家的祖宗,很快你就要成為我們的母親了,我都把京中太子府給了云老夫人和云大夫人,可見我對你這位未來的嫡母,還是很看重的。走吧,快上車,再晚了就耽擱了。”
陸辭秋終于松開手,帶著霜華上了馬車。云婉兒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被丫鬟扶著往陸老夫人馬車那處去了。
當車隊啟程,司琴將宮車簾子掩了掩,回過頭來跟陸傾城說:“二小姐似乎真的不太喜歡晉陽縣主,但奴婢不明白,她既然不喜歡晉陽縣主,為何還要給其治病?讓人直接死了豈不是更省事?現在治好了,那晉陽縣主若仗著圣旨執意要嫁,陸家還不是得接著。”
陸傾城輕哼了聲,說:“陸辭秋那么聰明,她怎么可能會讓晉陽死在半路上。縱是她不怕陶家,她也不想多惹麻煩。何況人死在這里,怎么處理?是帶尸體回去還是帶骨灰回去?都是麻煩事。比起處理一起喪事,可能她覺得治好了晉陽對她來說更簡單吧!”
她說一會兒話,就要歇上一會兒,喘一會兒,然后才能再繼續說。
只是再繼續說話時,臉上就有了遺憾,“真是沒想到會出這樣的紕漏,你們也要反省,找的人太不靠譜了。披風可以帶在手上,怎么可以穿在身上?就算要引起陸弘文的注意,也要等到陸弘文往他那邊看時再露出來,而不是陸弘文一眼沒瞅著,卻被晉陽給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