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我又不是男人,你給我整這副媚態有什么用?我還能把你帶回去金屋藏嬌養起來啊?再說,你才多大?你學的這都是些什么玩意?誰教你的這么翻眼睛?”
那小姑娘一臉的委屈,眼淚在眼圈兒里含著,就是不掉下來,最是招人疼的模樣。
她跟陸夕顏說:“我只是家中庶女,我哪有資格用好的香料啊!再說了,好香料味道淡,吸引不了男人。我姨娘說了,靠家里沒有好出路,只有靠自己才能有奔頭。這功夫我得從小就開始練,這樣長大了才能媚態渾然天成,才能把男人給收拾得服服帖帖。”
陸夕顏聽得咋舌,“你姨娘懂這么多,她自己不也沒籠絡住男人么!”
“怎么沒籠絡住呢?”小姑娘不同意這個說法,“我姨娘能被我爹爹相中,納進府里來,還讓她生下了我,那就是我姨娘的本事。要不然以她的出身,這輩子也就是在鄉野縣城走走停停地唱戲了,不會有更好的出路。現在卻可以做陸府的姨娘,吃好的穿好的,說明她是有大本事的人。你不可以說我姨娘不好,你要是說我姨娘不好,我就不告訴你們那么多事情了。”
陸夕顏表示服了,這個想法她真是服服的。于是擺擺手,“你繼續說。”
那姑娘點點頭,又看向陸辭秋道:“姐姐,我來找你也是姨娘讓我來的,她說既然京城的人要跟老宅這邊翻臉了,那我們就不能坐以待斃,更不能走在別人的后頭。萬一讓別人先行一步,那我們就占不了先機,沒辦法跟京城的人打成一片,更沒辦法成功脫身了。”
“你們想怎么脫身?”陸夕顏實在好奇,“這才剛剛開始,你姨娘就料定老宅陸府完了?就開始為你們找后路了?她為什么不想想,萬一我們是虛張聲勢呢?”
“不會的。”小姑娘搖搖頭,“我姨娘說了,陸家老宅這邊的事,京城的人要么不管,一旦開始管,那肯定就是要管個徹底了。所以這種時候我們就要把眼睛擦亮,看準了哪邊是一定能贏的,然后毫不猶豫地就站隊過去,死心塌地,讓干什么就干什么,讓說什么就說什么。不要有半點保留,替他們保留,就是斷自己后路。”
八歲的孩子,看起來像十八歲那么明白。
陸夕顏擰了擰手指頭,自嘆不如。
她都十三了,看起來卻還沒有這個八歲的小姑娘聰明。再想想她姨娘,好像也沒有這小姑娘的姨娘那么豁得出去。看看人家,才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盯準了她二姐姐來投奔,直接就反了老宅。真是同族不同命,白瞎她生在京城,繞了多少彎路啊!
陸夕顏不甘心,“你姨娘那么明白,那么有手段,怎么還能讓你爹在她后面又納了那么多小妾呢?她要是真有本事,就應該讓你爹納妾的腳步到她那里就終止。”
小姑娘搖搖頭,“你不懂。我姨娘說了,男人的這種臭毛病是改不掉的。她能嫁進陸府就已經算是翻身了,再想得獨寵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她沒燒那么多的香,就不可能有太多的造化。再去追求些不切實際的,容易連眼前的富貴都守不住。
現如今我爹雖說納了很多小妾,但他對我姨娘也還是有些情分在的。不少我們吃不少我們穿,這府里也沒有人敢給我們臉色看,就連大夫人都不能把我們怎么樣,這就夠了。
人啊,得學會知足。現在的生活已經是一步登天了,還想怎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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