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好一個縣主,怎么就把日子過成了這樣?
彭城的事是一定會傳回京里的,到時就相當于斷了她的后路,閑碎語會讓她連個容身之所都沒有。父親絕對不會讓一個身敗名裂殘花敗柳的女兒繼續生活在陶府,因為那樣會影響到她弟弟今后的名聲。家里有一個這樣的姐姐,等弟弟長大了都不好娶媳婦。
雖然弟弟還很小,但是父母早就已經開始為弟弟打算了,她都知道的。
那么她該怎么辦呢?她就該死嗎?可她明明沒有做錯什么,為什么會落得如此下場?
丫鬟見晉陽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著實心疼,只好趴在榻沿寬慰她:“縣主,早點睡吧,這里不比自家,萬一明日陸家人早起,咱們就也得跟著起來。縣主大病初愈,可熬不得夜。”
晉陽不說話,倒是不折騰了,只是臉沖里背沖外,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丫鬟也看不見。
又過了一會兒,丫鬟見晉陽沒有動靜,以為她睡了,便也縮在邊上瞇了起來。
可晉陽睡不著,她一直在想,莫蓉冰送的那件披風,到底為什么會出現在大街上?陸弘文說是被人偷了,直到今日都還在遺憾。可她總覺得這里頭有事兒。
偷什么不好,非得偷個披風,那披風也不值錢啊!
她就為了一樣不值錢的東西,搭進去了自己最值錢的東西,想想都不值。
可如果再來一次,她可能還是會追過去。
喜歡陸弘文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任何跟陸弘文有關系的事情,她都不可能錯過。
所以她這就是活該吧?自找的。自作孽,不可活。
次日,縣令大人開堂審案,幾乎全縣的百姓全都去圍觀了。
人們圍得里三層外三層,官差只管維持秩序,也不趕人,來多少人都可以,前面站不下就站得遠一點,聽不見至少也能看見。畢竟提審陸家人,這還是幾十年來頭一次,不可錯過。
其實對于提審陸家人這件事,不只是百姓心里高興,就連縣衙的這些官差們心里也高興。
這么多年了,放眼整個古縣,誰沒被陸家人欺負過?甚至有人說,京城陸府在望京城里活得都沒有這么囂張,陸家老宅這些人卻是比背后的靠山日子過得更加滋潤。
此番聽說京城陸家人急了眼,要收拾老宅這邊人,大家都痛快,甚至有的人還準備了狀子,要細數陸家老宅這些年的罪行。
于是在縣衙門口就衍生出來一個行業:寫狀子。
那些算命的、賣字的,都不干原本的攤子了,就在縣衙門口擺上桌子,放上紙筆墨,來一個就給寫一個,對方口述就行,他們來寫成狀子。收費也便宜,反正活兒多,走量。
就這樣,陸見誠幾個依然沒覺得這是多大個事,甚至縣令大人叫了升堂之后,田氏還仰著頭說了句:“今日之辱老身記得了,你這縣令的位置也坐到頭了!等我們家的左相大人一到,古縣就還是我陸家的天下。到時候就讓我兒來做這縣令,把你打入大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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