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突然被人從里頭拉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站到了陸傾城面前。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她問陸傾城,“我甘心又如何?不甘心又如何?這口氣難道不是我咽不咽得下,也得咽嗎?難不成我還能有別的選擇?”
陸傾城沖著她笑了笑,“別的選擇也不是沒有,就看二伯母想不想報了這個仇。”
陸傾城被請進屋里了,司琴和丹畫一邊一個分站到房門兩側。
二夫人的丫鬟被趕到月洞門那地方守著,院兒里的婢女都不準接近這間屋子。
她們不知道陸傾城在跟二夫人談什么,但司琴這些日子心里一直都想著陸傾城的這個病。
特別是今日陸傾城身上開始發癢了,她覺得越來越像陸辭秋說的那樣了。
難不成這真的是報應?是老天爺對于落云寺云夫人那件事情的報復?
她心里不踏實,便趁著這個機會小聲問丹畫:“咱們王妃的病,越來越重了。”
丹畫點點頭,半晌,說了一句:“不是病,是中毒。”
“中毒?”她這一嗓子聲音大了些,被丹畫瞪了一眼。司琴趕緊把自己嘴捂上,過了老半天,見屋里二夫人李氏的情緒還是很激動,還在喊著,這才松了口氣,然后再道,“怎么可能是中毒?京里那么多大夫都看過,要真是中毒,他們不早就說了?”
丹畫搖頭,“大夫不會說的,又或者不會跟咱們說的。可能私下里跟王爺提過。”
“什么人會給王妃下毒?”司琴的聲音很小,只夠她跟丹畫兩人聽到。她覺得中毒這事兒太扯了,“咱們一直住在王府里,一日三餐都有太監試毒,怎么可能會中毒的?”
丹畫還是搖頭,“真有人想要給王妃下毒,一定會買通那些太監的。你想想王府里什么人最希望咱們王妃死?什么人跟王妃有最大的仇恨?”
司琴皺皺眉,很快就瞪圓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三小姐?”
丹畫點點頭,“除了三小姐,我也想不到別人。且在羽王府里,只有三小姐做事才不會有人看著。又或者說,即便是有人看到了,即便是有人把這件事情告訴給王爺了,王爺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全當沒看到糊弄過去。畢竟對于六殿下來說,娶誰不重要,只要對方是陸家的孩子就行了。他看中的始終是咱們老爺,那為什么不能選一個自己喜歡的養在府里呢?三小姐乖巧可愛,咱們小姐盛氣凌人。是個男人都很好選擇吧!”
司琴聽得心一顫一顫的,“丹畫,你是什么意思?你在向著三小姐說話?”
丹畫搖頭,“不是向著誰說話,只是在陳述事實。事到如今,也沒有什么不能說的了。司琴,你若不是心里有所打算,你也不會問我王妃病情的事。現在我都同你說了,你怎么想?”
司琴有些失神,她也不知道怎么想。她跟著陸傾城這么多年了,替陸傾城做了許多事。她覺得不管怎么樣,她跟陸傾城都是分不開的。
陸傾城好,她就好。陸傾城不好,她就也不好。
雖然她不想死,但是她現在想不出活下去的法子。就像陸家老宅的人一樣,個個都膽戰心驚,但又沒有辦法改變現狀,誰也不知道如何在陸辭秋的壓力下順利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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