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秋氣得想咬人了,她說:“你喊也就喊了,搖我干什么?非得把我搖吐了?”
那人就說:“沒事了沒事了,知道罵我,肯定就是沒事了。”
陸辭秋也無奈,“燕千揚你有毛病啊!你沖過來干什么?你要是不沖過來,我至于被炸得兩眼冒金星么?這得虧是我能拉著你進空間里來,要不然我們倆在外頭,不被炸死也得被墻壓死!你說你一天天的怎么凈幫倒忙呢?”
燕千揚也委屈,“我當時哪想那么多啊!我就看到你手都伸出去了,一下我就慌了。你說你伸手干什么?是想徒手接天雷啊?你虎不虎啊你?”
他說陸辭秋虎,其實自己也沒好到哪去。眼瞅著陸辭秋要被手雷炸,他是想都沒想就飛撲過來了。一身好輕功,這輩子都沒用得這樣徹底過,而且那一刻他也沒想到救了陸辭秋可能他自己就會死,哪怕現在一后背的血,他都沒覺得疼。
他只是問陸辭秋:“你怎么樣?有沒有好一點?除了頭暈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受傷了嗎?外傷有沒有?快給我看看。”一邊說一邊去捏她的胳膊腿。
陸辭秋心說你是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啊,就這么捏我。但這話也只是想想,沒說出來。她只是告訴燕千揚:“我沒事,就是頭暈了一下,不打緊。別管我了,趕緊轉過來,我看看你后背。但我也只能給你看一眼,然后我就得出去。你自己不能上藥,就老老實實在這里等著我,等我處理完外面的事再進來管你。”她開始給他檢查后背,三兩下就把他衣裳給撕了。
燕千揚感覺特沒面子,這特么的屬不屬于被個女人給扒了?
但畢竟傷口很疼,他也沒心思矯情了,只提醒她:“你輕一點兒,別炸沒被炸死再被你給撓死了。你這女鬼,手勁兒怎么這么大?”
陸辭秋一點兒沒讓他這話白說,結結實實在他后背拍了一下。那一下疼得燕千揚直接翻了白眼,差點沒死過去。當然他不會真的死過去,只是聽到陸辭秋說:“沒事,皮外傷,血出得多,實際上沒有造成多大傷害。知道我處理外傷的房間吧?基本的處理外傷的手段和藥品我都教過你,你自己想辦法涂點藥。我屋里還有燕千絕的衣裳,你自己換上。等都處理好了,要是想出去看看就大聲叫我。我現在沒工夫跟你在這兒瞎扯,我得到外頭看看。
剛剛那個扔手雷的人是懷北太子,有他在,我實在不放心。”
她說完,意念一動,整個人從燕千揚眼前消失。
燕千揚甚至一只手還保持著抓著她胳膊的動作,就這么忽然一下抓了個空。
人不見了,他有些失落,但也沒有時間過于失落。
他趕緊起身,晃晃悠悠地去急診室找藥。
這會兒陸辭秋已經重新出現在望京城的小巷,手雷的爆炸又炸毀了一片房屋,也炸死了十幾位百姓。熟悉的畫面又來了,一地的尸體,一聲聲哀嚎,火藥的氣味混合著血腥味撲面而來,總讓她有一種又回到了前世的錯覺。
陸辭秋開始尋找那懷北太子,一邊找也一邊查看有沒有需要救治的重傷員。
死人已經顧不上了,現在就是能搶救一個是一個。
兩個孩子被送入空間,幾個重傷員她叫來沒有受傷的百姓幫忙抬到回春堂。
陸辭秋走時,聽到有人在后面喊:“是不是我們讓城給懷北人,他們就不殺我們了?”
陸辭秋回過頭看,見那只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她沖著那孩子搖頭,把今夜說了無數次的話又說了一遍:“懷北人要的只是城,而不是人。城門一旦被破,望京城必將血流成河。”
她又往南城門去了,只是動作沒有先前那樣利索。手雷爆炸帶來的沖擊力雖然被燕千揚擋住了大半,可還是讓她受了些內傷。空間里吐出一口血之后,她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體力不太好,整個人都有些虛弱,就連現在往前跑腿都有些打晃。
但她盡可能地堅持著,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沒有太不對勁。因為她得防備那懷北太子再次冒出來,不管對方能不能當場打死她,至少她受了內傷,這事兒一旦傳出去,對南岳軍心穩定沒有好處,甚至還會更加鼓舞對方的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