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信剛寫完,正擱在桌上晾干,一位女將軍巡城回來,與他復命。
女將軍所見城中之事,雖與燕千絕白天所見不完全相同,但多數也與災難相關,與人命相關,更與十一殿下回不回京城這件事情相關。
許是這場災難讓鎮海城的百姓過于害怕了,人們生怕燕千絕走了之后海上再起大嘯,所以女將軍說,許多人都在求著殿下不要走,只有殿下不走,他們才有主心骨。
燕千絕嘆了一聲,點點頭,“本王明白。郭將軍,辛苦了,早點歇著吧!”
女將軍點點頭,“殿下也早點歇著。”說完轉身要走,可是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然后回過身,看著燕千絕說,“殿下如果想打安槐,末將愿做先鋒!末將是將軍從戰場上撿回來的孩子,這條命都是將軍的。”
燕千絕失笑,“怎的今日聽到的都是從前的事?許多人都在同本王講,說本王救過什么人。其實本王從來沒想過要你們記著這些所謂的恩情,之所以相助,是出于本能和責任。”
女將軍搖搖頭,“殿下不求我們記著,那是殿下心好,可是我們卻一輩子都忘不了。早就把這條命都給了殿下,所以殿下無論要我們做什么,我們都會義無反顧。”
燕千絕問她:“可本王為何要去打安槐國?”
女將軍說:“為了不委屈永安縣主。雖然末將沒見過那位縣主,但關于那位縣主的傳說,南地大街小巷都能講上一講。聽著聽著就聽進去了許多,漸漸地便也覺得那樣的女子,非得一個天下才配得上她。殿下若回京都接下皇位,自然不需要我們操心。可殿下如果想在南地生活,那末將想,除了打下安槐,殿下應該再沒有別的什么能給那位縣主了。”
燕千絕笑了起來,“本王心中所想,果然瞞不過你們。”
女將軍也笑了,“十幾年出生入死,若連這都猜不出,如何同殿下在戰場上配合默契?”
燕千絕點點頭,“好,待本王攻打安槐那日,你來做本王的先鋒。”
女將軍很高興,“末將領命!”
燕千絕卻補了一句:“待一切塵埃落定,你們幾個,也該琢磨琢磨婚事了。”
女將軍一愣,“殿下為何突然說起這個?”
“也不是突然,這些日子就一直在想。”燕千絕說,“那些糙老爺們本王可以暫時不管,但本王麾下有女將三人,本王卻得替你們操著心。你今年多大了?”
女將軍有些不自在,“十七。可是殿下,末將不想談那些事。”
“嗯。”燕千絕自顧地說自己的,“十七確實還小,按著永安縣的規矩,女子不到十八不能談婚論嫁,不到二十不得生兒育女。倒是還有幾年時間,現在確實操之過急。”
女將軍不解,“永安縣的規矩?”
“對,就是永安縣的規矩,而永安縣的規矩自然是由永安縣主親自擬定的。
她說,女子周歲滿十八、男子周歲滿二十方可成親,女子周歲滿二十方可生子。
她說,這才是健康的自然規律,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女子及笄就出嫁。
她說,十五歲,還是個孩子呢!”
燕千絕說起這些時,唇角開始不自覺地上揚。女將軍看著這一幕一度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可是再仔細瞅,才發現燕千絕居然真的在笑。
這一刻,女將軍對素未謀面的永安縣主又多了幾分定義:一個能讓十一殿下笑出來的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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