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的心里就慌亂起來,撲通撲通直跳。
只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就瞪直了,身體立刻僵住,那口水就像黃河決堤一樣滔滔不絕。
他發現巧兒站在水盆里,巧兒在里面聽到窗戶紙呼呼啦啦響,不知道外面發生了啥事,就大叫一聲:“誰?”
二蛋一聽,嚇得差點震精,趕緊翻過李寡婦家的墻頭,一溜煙地跑了。好像被門夾了尾巴的狗。
巧兒打開了房門,卻發現屋子外面靜悄悄的,什么也沒有。
夜色很黑,伸手不見五指,天上連星星都沒有,她就感到納悶。
恩恩,可能是風聲,我有點大驚小怪了。
巧兒的臉蛋紅了一下,于是就關住了房門,躺在炕上。
這一夜巧兒失眠了,夜不能寐,滿腦子都是趙鐵柱的身影,在眼前晃來晃去的。
好不容易外面的天亮了,東方露出魚肚白色,外面的雞也叫了。
巧兒起床了,她來到水缸旁邊,先舀了一瓢水倒進臉盤里,把臉洗了一下,整個人精神了不少。
然后她扛起鋤頭準備下地干活。北屋的娘還沒有起。
巧兒是勤勞的,鄉下的女孩就這樣勤勞樸實,從不睡懶覺。
千百年來,鄉土少女已經養成了勤勞持家的習慣,留下了溫柔和賢淑的美德。
必須要在立夏前把地里的麥田整理出來,將土松一遍。這樣小麥有利于保墑,大山里機械化不發達,根本沒有水泵這些東西。虎嘯河距離村子又遠,哪兒的水也引不到村子里來。
所有的莊稼只能望天收,指望老天爺垂憐了。
天已經開始暖和了,地里的麥苗綠油油的,全都開始拔節,一眼看不到頭都是好莊家。
青石山山肥水美,每年的糧食都能豐產,千百年來,腳下的這片土地養育了北崗村上百代人。
太陽羞答答露出了紅紅的臉龐,好像剛過門扭扭噠噠的新媳婦。空中起了一層霧氣,將整個青石山籠罩,山林里的樹葉拼命生長,爭奪著每一寸空間,每一寸土地,又是一年春來到。
巧兒開始鋤地了,不一會兒小臉蛋就紅撲撲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微的汗珠。
她有模有樣,煞是好看,兩根大辮子也一甩一甩,在后頭直晃蕩。
這時候,巧兒怎么也想不到,又一雙賊眼在悄悄看著她的身影發呆。
就在不遠處的草叢里,張二蛋已經趴在那兒觀察巧兒很久了。
張二蛋同樣昨天一夜沒睡,在被窩里翻騰了一宿沒合眼。
昨天夜里,他從李寡婦家出來,就深深被巧兒的美貌癡迷了。
不行,老子必須想辦法把她追到手,不能便宜了南崗村的那個傻子,也不能便宜趙鐵柱那個混蛋,趙鐵柱跟巧兒在一塊,那就是一朵鮮花插牛糞上了。
張二蛋覺得趙鐵柱是牛糞,其實他自己就是牛糞,所有的牛糞都當別人是牛糞,而看不到自己就是牛糞。
天沒亮他就起來了,在巧兒的家門前轉悠,心里跟貓抓一樣癢癢。
得不到巧兒的感覺簡直讓他生不如死。
他一直在找機會下手,可是又擔心王長水的拳頭,王長水維護自己的嫂子,比維護自己老婆還積極,他只能在門外徘徊。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亮了,他看到巧兒的家門開了。
巧兒扛著鋤頭上了不遠處的青石山,張二蛋的心里就是一喜。
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了。不如跟在巧兒后邊上山。
想到這里,張二蛋就跟在巧兒的身后,上了青石山的山坡。
來到責任田,巧兒開始干活,他就隱藏在草叢的后頭看。
汗珠順著女孩黑黑的劉海滴了下來,滑過潤白的臉頰。
看了一會兒,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從樹林里走了出來,故意靠近巧兒。
“巧兒,鋤地呢?”二蛋很客氣地跟巧兒打招呼。
巧兒知道張二蛋的德行,特別沒出息,白了他一眼沒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