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進趙家門一天,那也是我兒媳婦,我把她當閨女看哩,這樣,我們認罰,認罰還不行嘛。”
二蛋奶嘆口氣,事情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只能用金錢彌補損失了。
她咬咬牙說:“那好,我們去追小娟跟鐵柱,追回來這件事就算了,追不會來,你要包賠我們家所有的損失。”
趙慶華說:“好好好,你們追去吧。”
二蛋奶知道惹不起鐵柱娘,只好撤兵,她把手一揮,張家的人呼呼啦啦退出了院子。
老太太兵分兩路,安排一隊人馬順著青石山的小道追趕鐵柱跟小娟,另一對人馬直接奔城里,在車站堵截。
那里還追的上,趙鐵柱跟小娟就像脫離籠子的小鳥,早就展翅高飛了。
他們走的不是那條小道,而是翻過大山,直接上了山外的國道,這時候的小娟早就離開青石山的管轄范圍了。
一直到天黑,也沒有鐵柱跟小娟的消息,二蛋奶徹底的死心了。
晚上,趙慶華笑瞇瞇走進了二蛋家,恭恭敬敬拿出一個小包,遞在了二蛋奶的手里。
里面是一疊鈔票,是趙慶華所有的積蓄,整整八百多塊。
二蛋奶收下了錢,接受了趙慶華的道歉,這件事才算作罷。
北崗村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太陽每天照樣從東方升起,每天照樣從西山落下,日復一日,人們照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日子平靜地就像一灘寧靜的死水。
鐵柱一走就是半年,半年的時間連封信也沒有來過。
大山里沒有路,交通不發達,電報局的人根本穿不過來。巧兒陷入了深深的糾結。
沒有男人的日子那不叫日子,開始的兩個月還能忍受,她每天早上起來燒火做飯,然后將熱氣騰騰的飯菜端到公爹跟婆婆的面前。
趙慶華吃過飯以后就到醫館去值班,鐵柱娘飯后一般都是忙著幫人劁豬煽狗,有時候也幫人殺豬。
巧兒收好碗筷,實在沒事做,就挑起了干農活的重擔。家里的一畝三分地就靠她打理了。
鐵柱娘心疼兒媳婦,不讓巧兒下地,可巧兒卻非下地不可。
不為別的,她想借著繁重的勞動避開對鐵柱的思念,干一天農活,累的精疲力盡,晚上也就不想那個事兒了。炕上一躺,被窩一鉆,就能睡著。
一個月以后巧兒就熬不住了,暖冷被窩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她對趙鐵柱的思念已經到了如癡如狂的地步。
夜深人靜的時候怎么也睡不著,睜著大眼看著四角的屋頂,屋子里就她自己,再也聞不到男人迷人的汗氣。
每天傍晚,做好飯以后,巧兒都要在站在村口的小石橋上望一陣,她希望忽然出現一條身影,那個人就是鐵柱。
那怕是郵遞員送來一封信也好啊,至少知道鐵柱在哪兒,過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
巧兒站在小石橋上眺望已經成為一種習慣,風雨無阻,半年的時間沒有間斷。
小石橋上有一顆大柳樹,不知道多少年月了,非常的粗壯,兩個人都抱不過來。每年的春天都是枝葉茂盛。
這年的夏天,大柳樹被一道閃電劈中,從中間斷裂了。上面落了一大片麻雀,嘰嘰喳喳飛來了,又嘰嘰喳喳飛走了。
巧兒扶著柳樹,她感到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塊望夫石。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