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居無定所,四處又沒有醫院,全國各地為了發揚人道主義精神,就派遣各地的醫生前來,為這里的人治病。
按說冬天是不應該發生瘟疫的,誰也不知道那些病菌從哪兒來的。而且得病的大多是婦女。
趙鐵柱是中醫,沒有西醫的那套花巧語,也沒有西醫的那種醫療設備,他看病全是靠摸。
因為中醫是要望,聞,問,切。
聞就是聽,聽病人感受,哪兒疼哪兒癢,哪兒不舒服?是肚子痛還是腦袋痛。肚疼醫肚腦袋疼醫腦袋。
只要不是懷孕生孩子的,都是有病。
三就是問,問問病人的感受,是陣痛還是長痛?陣痛那是要分娩了,孩子要生了。長痛就是有炎癥。
四就是切,切就是下藥了,需要什么藥,還有下藥的分量。
趙鐵柱閉著眼睛,一手摸著病人的手腕,一手捋著胡子,搖頭晃腦,將胡子捋掉若干。
這種毛病是跟他的爹老子趙慶華學來的,趙慶華就喜歡捋胡子,老人家是絡腮胡,捋起來很有風度,也非常的威武,
趙鐵柱也是絡腮胡,可惜他的胡子短,老人家捋的是胡子,他捋的是空氣,要的就是這個派頭。
趙鐵柱將胡須捋掉若干,開始下藥了。
他的藥很簡單,就是燒一大鍋水,將中藥放進鍋里熬煮,讓大家分了喝,喝不完的就拿回家,加上熱水洗澡,七天包好。
救災車上有現成的中藥,不用到藥店里去買。都是麻袋封裝的。
畢力格老人就在旁邊目不轉睛看著,他有點不放心,操著一口不太熟練的漢語問:“鐵柱,這樣……能行嗎?”
趙鐵柱微微一笑,說:“放心,藥到病除,一定能好。”
趙鐵柱說:“我是青石山人。”
畢力格老人微微吃了一驚,立刻問:“我跟你打聽一個人,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爺爺您說,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畢力格老人問:“有一個叫趙泰云的人,不知道你認識不認識?”
鐵柱同樣也驚訝了,問道:“趙泰云?你認識趙泰云?那是我爺爺啊。”
“啊?”畢力格老人不得不對趙鐵柱另眼相看了:“怪不得你下藥的方法與眾不同,原來趙泰云是你爺爺?你是宮廷首席御醫的傳人?”
趙鐵柱說:“是啊是啊,爺爺,你怎么認識我爺爺的?你了解他?”
畢力格老人的話讓趙鐵柱欣喜若狂,想不到在五千里以外的邊疆也能遇到故人,這老頭竟然認識他爺爺。
畢力格老人搖搖頭說:“我只是聽人說過,可惜沒有見過。幾年前,我去過一次青石山,為的是給我的狗看病。
我的狗得了很嚴重的病,尋訪了很多名醫也治不好,我的祖上曾經跟我說過,在遙遠的芒碭山,住著一位世外高人,是個神醫,只有他可以治好我狗的病。于是我千里迢迢趕到了青石山。
可惜趕到的時候,才知道那個老人已經死去很久了,可惜了,可惜了。”
趙鐵柱有點想笑,什么狗啊這么金貴?還要千里條條奔襲青石山,怎么比對他爹還孝順?
但是鐵柱知道,牧民是很看中獵犬的。所有的牧民差不多都喂狗。狗可以用來看家,也可以用來放牧。
因為有了狗,就不用怕狼襲擊羊群,勇猛的牧羊犬在獵人的眼里是無價之寶。很多牧民傾盡一切財產,也要得到一條價值千金的獵犬。
不用問,畢力格老人的那條狗就非常的金貴,一定是他窮盡一生的精力弄來的,所以才千里迢迢奔襲青石山,找自己爺爺為狗看病的。
趙鐵柱問:“那后來呢?”
“后來,我的狗就不行了,眼看著奄奄一息,我不忍看著它就那么死在我的懷里,于是就把它遺棄在了路邊,任它自生自滅。希望它的尸體可以得到長生天的眷顧,被野狼拖走。”
趙鐵柱一聽,心里更加興奮了,說:“爺爺,您的狗是不是一條很小的獒狗?你遺棄它的時候,它有半米多高,渾身的長毛,而且是金光閃閃的那種黃毛?”
畢力格老人吃了一驚,說:“是啊,你見過我的狗?”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