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柱一聲怒吼,震得張二蛋家的房子搖搖欲墜。
張二蛋在里面受不了拉,推著小車走了出來。
他的身后是二三十個年輕力壯的小弟,一個個橫眉冷對十分的牛逼。都是打架打出來的。
張二蛋的小車咕嚕嚕滾出了屋子,沖著趙鐵柱呵呵一笑:“鐵柱哥,想不到十幾年不見,你的脾氣還是這么火爆?”
當趙鐵柱跟張二蛋的眼光驟然相撞的時侯,他的心里升起的不再是憤怒,而是悲涼。
他看到張二蛋老了,跟從前大不一樣。
現在的張二蛋雙腿已經完全的殘廢,一條胳膊也沒有了。
他的臉上凈是傷疤,賴利頭上生出了斑駁的白發,歲月的滄桑在男人的臉上刻下了刀刻斧鑿般的痕跡,到處布記了皺紋。
但是他的衣服卻很筆挺,顯得神采奕奕。當初的輪廓還在,只是人變了樣子。
趙鐵柱吃了一驚,說:“二蛋,你……你怎么變成了這副樣子?你的腿呢?手臂呢?”
張二蛋苦苦一笑:“鐵柱哥,這還不是拜你所賜?當初你打斷了我的雙腿,把我丟在了嗡子口就走了,那些狗差點把我分尸。
兩腿被咬爛了,一條手臂被咬爛了,不得不截肢……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趙鐵柱的心里忽悠一下,從前對張二蛋的憤恨立刻消融為水了。
當初把張二蛋拉上青石山,利用群狗來對付他,確實是鐵柱魯莽了,年輕氣盛。
上帝對待每個人都是公平的,他沒有權利剝奪一個人的生命。
這件事始終在鐵柱的心里是個大疙瘩。
趙鐵柱心里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二十年的時間,他何嘗不想化干戈為玉帛?
青石山的人祖祖輩輩,家族與家族之間的爭斗一直沒有停息。
從他們的爺爺輩開始,就相互的爭斗,一直到他們這一代。
并且這種恩怨還有延續下去的危險。
鐵柱不想看著他們的祖祖輩輩子子孫孫都生活在仇恨里。他多想村子里的人和睦相處冰釋前嫌啊。
張二蛋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自已讓他殘廢了十年。無論多么大的仇恨,也該平息了吧?
趙鐵柱說:“二蛋,既知今日何必當初?你真的會痛改前非?”
張二蛋說:“我用我的后代子孫發誓,如果我張二蛋再有報復你的想法,讓我一輩子孤獨終老,沒有女人睡。”
趙鐵柱差點笑了。想不到張二蛋會用自已的子孫發誓。
看到張二蛋對趙鐵柱點頭哈腰的樣子,他手下的幾個小弟不服氣。上前一步說:“二哥,跟這小子廢什么話?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讓他給你治病。”
“你混蛋!!”張二蛋手起掌落,打在了那個多嘴小弟的嘴巴上:“閉上你的臭嘴!就憑你!跟他交手,根本趕不上他的皮毛。”
那個小弟還不服氣,問道:“這家伙很厲害嗎?”
張二蛋說:“他厲害不厲害,你不應該問我,你應該去問問青石山的狼王。狼王都是他的手下敗將,你覺得自已打得過狼王嗎?”
那個小弟就倒吸一口冷氣,站旁邊不說話了。
張二蛋說:“鐵柱哥,我都這樣了,你還不肯答應,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秋生根本不在我這兒。他早就自由了。
我把你引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向你懺悔,向青石山的父老鄉親懺悔,我錯了,求大家給我一個機會。”
張二蛋的眼睛一眨,竟然流下了兩滴老淚。
趙鐵柱心軟了,他最見不得人落淚。
話語在喉嚨里咕嚕了好幾圈,終于說:“好,我可以答應你,幫你接上斷肢,但是你也要答應我痛改前非,以后好好讓人。”
張二蛋的臉上露出了笑色,說:“好,我需要怎么讓。請鐵柱哥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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