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誠眼睛一亮,無比鄭重地點了點頭。
陳奶奶這才放心地對沈初曉他們說道:“可以了,他會聽你們話的,你們直接帶他走吧,偶爾過來跟我說說他的情況。”
“我們把他帶走了,你該怎么辦?”陳霆看著只能依靠在床上坐著的老太太,陳誠再怎么不省人事,也知道給她準備吃的東西,幫她處理放在床頭的夜壺,一旦陳誠離開,陳奶奶身邊能夠搭把手的人都沒有了。
“我沒關系的,我能照顧好我自己。”陳奶奶笑著說完,忽然緊緊地抓住陳誠,小聲說道:“乖孫子,抱抱奶奶,抱緊一點。”
陳誠聽話地將她攬在懷里種,陳奶奶臉上帶著笑意,淚水卻像決堤一樣爭先恐后地涌了出來。
沈初曉覺得有些奇怪,又不是生離死別,怎么還表現出了一副壯士一去不復返的錯覺。
這一個擁抱,足足擁抱了兩三分鐘,陳奶奶才依依不舍地放開陳誠,伸手擦了擦眼淚說道:“走吧,你跟他們去好好治病,奶奶等著你早點康復。”
陳誠點了點頭,把放在桌上的茶壺拎了過來,放在了床邊陳奶奶能夠伸手夠著的地方,又拿了個杯子放在了茶壺旁邊后,才咧嘴一笑跟著沈初曉他們出了門。
三人出了小巷,正準備往停車的地方走去,沈初曉看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行人,腦海里忽然浮現出陳奶奶那張滿是眼淚的笑臉。
一把抓住陳霆小聲說道:“我覺得,我們應該把陳奶奶接去救助站,至少讓陳誠在接受治療的這段時間,能夠有人照顧她。
如果他們都住到救助站里,陳誠在接受治療的同時,還可以經常見到她,有自己的親人陪伴著,治療效果說不定會更好一些。”
“這樣的安排是最合理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乎救助站的規則?”陳霆知道救助站的救助規則,雖然陳奶奶他們是弱勢群體,可民政對于幫扶弱勢群體是有專門的分工體系,如果按照分工體系來算,陳奶奶他們其實不符合救助站的救助標準。
“我們的規則,就是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哪有那么多的條條款款,站里如果有意見,陳奶奶入住期間的所有費用,讓他們直接在我工資里扣。我們得趕快回去接人,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腦海里再次浮現出陳奶奶的笑容,帶著愧疚,又帶著解脫,沈初曉那種不好的預感變得更加猛烈了起來。
陳霆拉著陳誠,三人一路往回跑,氣喘吁吁地拉開了那道已經關閉了的卷簾門。
昏暗的燈光下,依靠在床頭的老太太,面前擺著一個破舊的筆記本,手上還拿著筆,抬頭震驚地看著去而復返的三人。
沈初曉迅速跑了過去,一把搶過她的筆記本,迅速瀏覽完上面的內容,發現是日記后,提著的一顆心才算放了下來。
陳奶奶看著滿頭大汗的三人,又看了一眼自己才寫了一半的日記,放下手中的筆抬頭望著沈初曉小聲說道:“你不會以為,我是在寫遺書吧?”
沈初曉的沉默證實了陳奶奶的猜測,只見她苦笑了笑說道:“在陳誠還沒有好起來的情況下,我是沒有資格寫遺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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