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魚一溜煙地跑出去,嚇得老板以為她是要逃單,立馬就跟著跑了出去。
等他出去,才想起他們這兒是點單的時候就要付款,沒有逃單一說。
他停下腳步,再去看姜沉魚的背影,小姑娘已經已經“竄”到了醫院門口。
“媽耶,看見活得飛毛腿了。”老板汗顏,訕訕地轉身回了店里。
術士入世要遵守很多規矩——不能惡意坑人,不能故意害人,也不能隨便在普通人面前隨便施咒行術,破壞人世法則。
畢竟這是一個普通人占多的世界。
但是姜沉魚看著自己手上閃爍發光的姻緣線,實在無法冷靜。
默念著加速的符咒,也沒等電梯,直接連跑帶跳地沖到了顧媽媽的病房。
但是顧媽媽的病房里只有顧爸爸和顧媽媽,都在睡午覺,完全沒有顧謹的影子。
她不敢叫醒顧媽媽,只好小心退出房間。
給顧謹打電話,也沒人接聽。
“我手機是壞掉了嗎?怎么給誰打電話都打不通啊!”姜沉魚有點兒急了。
又不得不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從口袋里掏出羅盤,念了口訣和顧謹的生辰八字。
嫌速度太慢,又咬破自己手指往上面滴了一滴自己的鮮血。
羅盤果然像是開了二倍速一樣,開始瘋狂轉動,然后指出了一個方向。
她順著方向跑去了一個狹長的樓道里,很遠就看見了顧謹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
走近才能看見身上、臉上,甚至睫毛上都是血跡。
“顧謹?”姜沉魚心臟沉了一下,別是死了吧。
她頓時方寸大亂,一邊去查看顧謹,一邊大聲叫道:“醫生!”
“別怕,我沒事。”顧謹伸手握住姜沉魚的手。
兩只手交握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誰在顫抖。
顧謹無措地看著姜沉魚,想要用輕笑來掩飾自己的恐慌,但又完全笑不出來。
只能作罷,努力維持聲音的平靜:“這血是歡喜的,她要殺我……”
姜沉魚頓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想了想,還是安慰道:“都是假的,她被控制了。”
“那根繩子的作用不能控制人,而是放大那個人內心真實的想法,對吧?”顧謹問道。
可是他的態度卻是那樣的篤定,仿佛已經知道了答案。
姜沉魚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否認。
顧謹真的太聰明了,她再一次這樣想。
人的語、行為和思想都是欲望在驅動。所謂控制人,無非就是控制一個人的欲望。
把一個人的欲望放大再放大,然后那個人就會做一些明知是錯誤,卻在心里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也就是所謂的“身不由己”、“不由衷”。
比如秦非是和李文。
如果李文從沒有想過和秦非是分手,也沒有想過“隨便找個人嫁了”的想法,她就不會移情別戀,厭惡秦非是。
如果李文從沒想過學習艱苦,認命低頭,她就不會失去自我,屈服于趙德柱。
這個公式在顧歡喜身上也是同樣的。
如果顧歡喜從來沒想過母親偏心,她就不會一直計較顧媽媽的鐲子給了誰、金錢給了誰或者是稍微對誰好。
如果顧歡喜從心底接受姜沉魚這個嫂子,那也不會對姜沉魚說一些偏激的話。
顧歡喜推開顧謹去找王平,是認為哥哥給不了她安全感,但王平能。
欲望推動著她堅定地說出那句——“我這輩子就只要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