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太危險了。
監視的好日子一到頭,就是留置的重頭戲。
那份名單上面的“重要人員”,想必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因為他們懸著的心可以死了。
當然,我也沒法置身事外,盡管西海市局的保密措施一向做得很好,我的私人電話還是隔三差五就嗡嗡作響,不少話語那是完全帶著赤裸裸的能量滾落在我的耳邊。
俗話說,養師傅千日,用師傅一時。
我以對接工作方便為由,安排隔壁政府大院給齊朝暮騰出一套房子。
\"您馬上就要回京,光榮復命了,這段時間也別住酒店了。不如當我鄰居吧,我們平常對接工作也方便。”我露出一副我自認為最真誠、最孺慕的表情。
“為了辦好這案子,我在你們西海投進去小半年,現在人都快走了,才想起來給我打掃‘豬窩’?”齊朝暮卻含義不明地笑了笑,就這么著看我忙,無論是家事還是國事,他似乎都沒有絲毫要插手的意思。
太危險了。
幸好,等到關鍵節點,齊朝暮還是站在正義的立場上,表明了他的態度。
他說:“這是我作為師傅,最后一次幫你啦。”
“聽您這意思,從今以后,您就不管我這個徒弟了?”
“以后,你就得學者跟我一起并肩作戰了。”齊朝暮拍拍我的肩膀。
太危險了。
每年等到天氣轉涼的時候,中央督組就會到我們西海來開展工作,糾察問題。
老陸忙著迎檢,已經忙得連我消息都回不上了。我還沒來得及笑他兩句,上面又發了文件,說公安方面也可能要來巡視。
我趕緊去打掃屋子,才好迎接客人。
等到最終移送案子的時候,老陸的手一直在顫抖。我坐在熟悉的黑皮接待沙發上,看著他抖。
“你有什么想法?”老陸的視線在“重要人員”的封面上掃來掃去,偶爾聚焦,立刻挪開。
最后挪到了我身上。
“沒什么想法。”我敲敲另一沓被遺忘的文件,說我們單位的意見不都在上面寫著呢。您看哪里看不懂,哪里不清楚,我再給您解釋解釋?
“看不了。”老陸把那份文件推得更遠,仿佛什么燙手的山芋。
不過,等我離開之后,他一定會逐字逐句閱讀的。我又問:“后期還需不需要跟你們紀委審理室對接?不如就今天約個時間,如果當事人的具體情況要寫審理報告......還是當面談談比較好。”
行,你知道他們主任叫什么名字吧?網上也有各室電話,那都是向大眾的公開透明信息,你就別走我這私人渠道啦,這叫主動回避。
老陸準備起身離開。說最近大家都忙著準備迎檢,你按你們公安的上班時間直接打電話就行。咱屋里有人。
我道聲謝,走出門。
我的手已經出了一層汗。
太危險了。齊朝暮的專車就停在門口,等著我。
上車,誰也沒立刻說話,直到司機開過兩個紅綠燈,他才慢慢悠悠地問我:
“怎么樣?都還順利嗎?”
都可以,我點點頭。
\"都可以?那你的手為什么在抖啊?\"齊朝暮的眼睛緊盯我的手腕。
我笑道:“被傳染了。”
案件移送完畢,當天晚上,齊朝暮和鄭弈竟然不約而同地發消息請我吃飯。
放心,這回都是大眾點評能查到的地方。不存在違規吃喝問題。
齊朝暮說,也沒什么大事,想著快要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跟你見面。你如果有別的安排就去應酬,不用把我放在心上。
鄭弈卻像預家一樣,說如果齊朝暮和我同時約你,你一定要選我。
我猶豫一下,還是選了鄭弈。
我也是正常人,我不想白天上班對接上級,夜晚吃個飯還這么不自在。
傍晚,鄭弈給我發了地址,我看那是一家很普通的海鮮店,但特色菜居然是什么活吃章魚。
我一點也不喜歡章魚的觸手在我胃里蠕動的感覺。但我還是挺好奇,想看看這些稀奇古怪的食物。
今晚只有鄭弈和我倆人,又是多年好友,就餐沒那么多規矩,我到地方的時候,見鄭弈已經點好了菜,熱氣騰騰的包間里等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