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田主任回來了,他一進門就說:“想不到程局長這么年輕,好像還不到三十歲。”
他給梁海龍茶杯里添了開水,贊嘆道:“程局長干凈利落,很反感劉副局長安排的歡迎儀式。她也沒有長篇大論的演說,短短幾句話就讓大家都回崗位忙了。”
田主任看了看表,說:“從我下通知到回辦公室,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他下結論說:“這是一位務實的局長。”
對于田主任的話,梁海龍并不感興趣。新局長務實還是務虛,好像跟他沒有什么關系。他關心的是這位新局長讓他來干什么。
田主任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說:“梁秘書,我有種感覺,程局長點名見你,是想讓你給她當秘書。所以,昨天我已經安排人把你的辦公室打掃整理了一遍,等著你回來那。”
梁海龍搖頭,說:“我在水利局,就跟過街的老鼠一樣,人人喊打。好像我染上了傳染病似的,都遠離著我。平時說的上話的人,也躲著我。新局長會看上我?”
田主任已經在水利局摸爬滾打了一輩子,什么事都能看明白。他說:“人走茶涼,這在機關里很正常。”
“你沒有傳染病,但是身上卻帶著前局長馮繼業的影子,大家急于跟他劃清界限,自然也要跟你脫離關系,以表明自己的立場。”
梁海龍感嘆道:“大概這就叫世態炎涼吧。”
他并不相信田主任的猜測,說:“新局長并不認識我,一來就讓我做她的秘書,根本不可能。”
“你給兩任局長當過秘書,而她就任后,兩眼漆黑,什么情況也不知道,她需要一個既熟悉情況,又有才華的人為她服務。”
看時間差不多了,田主任讓梁海龍去見程局長。
梁海龍沿著走廊經過了一個小型會議室和接待室后,就站在了局長辦公室的門前。他沒有立即敲門,因為他聽到了有人要出來。
果然,門開了,是幾位副局長依次出來,最前邊的是第一副局長劉炳義,看到梁海龍后,臉上立即堆滿了笑容:“是小梁啊,程局長正等你那。”
其他幾位副局長對他也充滿了熱情。
最后出來的是蘇麗。她上下的打量著梁海龍,嘴角上翹,低聲說:“你特么怎么走的狗屎運!”
幾位副局長一改幾天前對他的冷漠,特別是蘇麗的話,讓梁海龍心里有了底。看來田主任的話不是空穴來風。
蘇麗出來,梁海龍用手擋住門沒有再關上,用只有蘇麗聽見的聲音說:“蘇副局長慢走。”
蘇麗瞪了他一眼,差點罵出口。
梁海龍鎮定一下,自信的走了進去。
程局長正伏在案頭看著材料,大概是在了解水利局的現狀。當梁海龍站在寫字臺前的時候,忽然驚呆了,張著嘴差點喊出聲來。
這不是昨天那位差點掉下懸崖的女司機嗎?
昨天,她滿身泥濘的被他抱過,當她瑟瑟發抖的蜷縮車里時,他給她買來了里邊和外邊的衣服,也是他把她送進了醫院。
昨天的樣子有點狼狽,精神也特別的萎靡。現在卻精神煥發、青春飛揚的坐在了局長辦公室里,成了市水利局的一把手。
他很慶幸昨天把她送到醫院后立即離開了,如果繼續在那里,她會以為仗著救過她等著要好處,那樣,她會看不起自己的。
梁海龍畢竟也是見過世面的,很快冷靜了下來。
她很美,端莊、典雅、大氣,傾國傾城的容貌。
看上去真的非常年輕,最多也就是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她這樣的年齡已經是局長,主政一個部門,一定有超凡的能力。
當然,她背后的力量一定更強大,因為在大眾眼里,她還只不過是一個丫頭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