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敏和梁海龍離開燕嶺水庫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姜樹成讓食堂燉了個魚頭湯，炸了個魚塊，一邊吃一邊談了一下今后的工作，程小敏對他的想法給予了充分肯定。覺得姜樹成很務實，總是從實際出發，從解決眼前問題入手，在他的領導下，水庫管理局會很快走向正軌的。

在路上，程小敏在高度評價了姜樹成后，說：“他提出的那個炸掉燕嶺寨的方案，我覺得倒是完全可行。”

梁海龍說：“當個笑話吧，他也沒有當真是個什么方案。因為王市長不會同意的。”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一市之長，這點覺悟這點格局還是有的。”

“他有格局，他兒子沒有不是白費。我敢說，如果把他的燕嶺寨炸平，不用王市長親自出面，王家人就會把我們水利局包圍住討說法的。”

“我們拿著手續炸平燕嶺寨，就不會發生這樣的狀況了。”

“問題是這個手續誰給出？”

“當然是王市長了。這樣吧，明天上午我們迎接副局長上任，下午去找王市長。他如果是個硬骨頭啃不動，只能去找方書記。我就不信，對人民群眾有益的事情，會得不到支持？”

梁海龍忘記市委書記方凱翔和程小敏的關系了，于是說：“當然，只要方書記點頭支持，王市長也沒有辦法，只能同意。”

看來以后在榮城，還沒有程小敏辦不成的事。

路上很安靜，車輛很少。燈光照得很遠，在夜空中射出一道光柱，明晃晃的。梁海龍開得很快，飛馳電掣一般。

程小敏說：“你開這么快干什么？”

“快點回家啊。”

“不著急，慢慢走吧，反正回去也睡不著。現在還不到九點，十點以前能到家的。”

梁海龍就把速度減了下來。到了一個山嶺上，程小敏說：“停一下吧。”

梁海龍知道，她這是又要下去方便。于是，就說：“天這么晚了，不要走遠，在車跟前就行。”

她說：“那多不好意思。”

“像上次一樣，有大蛇追你咋辦？還不得把你嚇個半死。就在車跟前，開著門保護著你。反正啥也看不見。”說著，關閉了燈光。

程小敏下車，可是腳剛著地，她就“啊”地一聲又上來了：“不行，漆黑一片，嚇人。我可不敢。”

梁海龍心想，我也沒啥辦法，就看你憋住憋不住了。于是，也不好說什么，就等她。

程小敏沉默一會兒又推開了門，但接著又“砰”地一聲關上了，她還是不敢。

梁海龍只好下車，點燃一支煙后抽著，然后圍著車轉了一圈。她明知道在路上解手不放心，為什么不提前做好準備？上次去看水渠的時候，她下車后跑進了小樹林解手，結果被一條大蛇嚇得褲子都提不上了。

這次就應該吸取教訓，在上車的時候提前做好準備，還用得著如此犯難？

她如果跟別的潑辣女孩子一樣也行，找個合適的地方蹲下就放。但她不行，害羞。

他站在副駕的車門前，想詢問到底該怎么辦？

突然，她問：“你看看后備箱里，有個方便袋嗎？”

“你想在車里？”虧她想得出，能行？如果男人憋急了的時候，用方便袋還差不多，可女的怎么弄？接的住嗎？

梁海龍剛要提出疑問，程小敏否決了這個方案：“算了，不用找了。開車走吧。”

怎么，她是打算尿褲子嗎？于是說：“你下來，用車門把我們隔開，我在那邊，你在這邊，肯定可以的。不然，在路上萬一尿了褲子......。”

她沒有說什么，算是默許吧，于是，就推開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