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機內平穩的音樂緩緩流淌,腳下的白色帆布鞋也被暈染出一幅泥水混合顏色的地圖,車子換了一批又一批,一輛公交車終于緩慢進站。
雨傘被她收起,車門敞開,季慈長腿邁進去,找了個靠窗的位子。
回來時已近一點鐘,宿舍昏暗一片。
季慈躡手躡腳關門,脫衣服,盡管聲音很小,卻還是吵醒了隔壁床還在午睡的葉語卿。
她小聲說:季慈,你回來了
嗯。季慈聲音壓低。
給你買了小蛋糕放在桌上,記得吃。
說罷,又翻過身沉沉睡過去。
課表還是冬季作休時間,季慈只瞇了十幾分鐘就得收拾書包去上課,中午沒吃飯,桌上的小蛋糕被她兩下塞入嘴。
這節是公共課,好幾個學院的學生聚在一起。
季慈宿舍四人坐一排,葉語卿問她,家教面試的怎么樣
挺好的,下周就可以去上課。
位置在哪方不方便
想起約好的補課地點,季慈回,在悅庭莊園,位置不算偏。
悅庭莊園葉語卿不禁失笑,不是吧,我哥住哪。
啊季慈拿筆的指尖稍微頓住,鼻腔卻不知怎么回事,像是用狗尾巴草撓了下癢得難受,她連打了兩個噴嚏,干笑道:還挺巧。
因為葉語卿一句話,季慈一下午被攪得心神不寧,最后一堂課結束,她們三個商量晚飯吃什么。
季慈沒什么食欲,自己先回宿舍,把燈全都打開,她爬上床躺下睡覺,二月份宿舍還沒停止供暖,下半身卻像浸在冷水里,身上的被子被她裹得緊緊的。
她就這么迷迷糊糊睡過去。
中途宿舍開門聲,有人喊季慈,她想回一聲,奈何沒氣力,最后徹底放棄掙扎。
季慈也不知睡了多久。
睜眼時宿舍兩個燈關掉一個,頭頂發暗,嗓子像是爬了幾只螞蟻,又干又癢,想下床倒水,身體仿佛被車輪碾過,一用力全身的筋都在疼。
聽到動靜,葉語卿放下手機下床,摸了摸她額頭,有點燙。
可能今天在外面淋雨了吧,吃點感冒藥就好了。她聲音啞得厲害,像把即將斷弦的二胡。
葉語卿從藥箱翻出感冒藥,看了下生產日期,溫水連同兩粒藥片一同遞到季慈嘴邊。
季慈皺著眉把藥片就水吞下去,重新倒在床上。
葉語卿問她,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么
季慈搖頭,她現在吃不下一點東西。
葉語卿:你剛睡覺的時候,手機響了兩次。
汪冉給她打了兩遍語音電話,季慈都沒接,害怕聽出端倪,她打字回:今晚身體不舒服,想早點休息。
季慈葉語卿喊她。
嗯季慈用厚重的鼻音回她。
葉語卿緩緩問道:你是不是偷偷談戀愛了
葉語卿緩緩問道:你是不是偷偷談戀愛了
你說什么
你先告訴我有沒有。
季慈有氣無力地回:沒有。
那祁然是誰
她臉上本就沒多少生氣,經葉語卿這么一問更顯死氣沉沉。
季慈像是自自語一般,是啊,祁然是誰她虛弱地反問:你認識他嗎
葉語卿:要說認識肯定不認識,不過這個名字我倒是聽說過,最近韓國有個組合很出名,里面有個成員的中文名字貌似就叫祁然,不會真是這個吧
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認識他。季慈費力潤了潤嗓子。
既然不是,那這個祁然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嗎怎么之前沒聽你提起過。
季慈沉默一瞬,隨后微微扯了扯唇角,靜靜說:應該是你聽錯了吧,我不認識一個叫祁然的。
怎么會,我聽得清清楚楚。
季慈翻過身,聲若游絲,甚至還能聽出些許哀求,語卿,我有點累,可以先別說了嗎
葉語卿抿唇,欲又止:行,你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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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只是一場普通的感冒發燒,吃過藥好好睡一覺就會好,誰曾想清晨時分額頭又燙起來,嗓子眼像是能拱出團火。上課也是無精打采,就這樣懨懨度過幾日,雖然低燒已退,感冒后遺癥接踵而至,鼻塞,咳嗽雙管齊下,弄得人盡顯疲憊。
又用了將近一周時間,季慈才逐漸恢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