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頭,“是啊,跟著姑丈太爽了,以前我們都只知道干活,后面又只知道學開車,天天到處跑,累死人了。”
葉成江:“我們也才知道,原來生活可以這么精彩。”
林光明:“今天給我們沾到光了。”
葉成河:“跟著三叔有肉吃,有酒喝,有美女看!”
葉成江:“哈哈哈,可惜你就快有老婆了,馬上就有人管了,我們沒人管,太爽了……”
葉成河笑嘻嘻的,無所謂的道:“天高皇帝遠,她又不知道,就跟三嬸一樣,啥都不知道。更何況咱們只是去長長見識,喝喝酒,看看美女,這還不能看了?在街上我們看到漂亮的都還得瞄幾眼,把車再倒回去呢。”
“哈哈哈……”
“姑丈真的好厲害,好有本事啊……”
“那是,我三叔可是我們全村最厲害,附近村子就沒有比我三叔更厲害的。”
“姑丈也是我們村的名人……”
這里幾個都興奮的睡不著覺,其他晚上去玩過的人也都激動的很,只有葉耀東跟葉父兩個比較淡定。
一個是見過世面,一個是去過好幾趟的老油條了。
“你這事情該忙的應該也忙的差不多了,明天……”
“明天我就把活接過來,行了吧。”
“嗯,你讓我送貨可以,你讓我應付那些老板真吃不消,說話溝通都費勁。”
“知道了。”
該忙的事都忙一段落了,接下來他得多關注一下加工廠的事。
明天得去看一下那五畝地建造的怎么樣,從開工后他就沒管了,只扔了兩個監工在那里看著。
那么大個地方,一個月也建造不完,半年能搞定就不錯了,首先得先把圍墻圍起來。
然后等抽空,他還得去造船廠看一下他漁船的進度,免得又像去年一樣,到后面被逼迫接受漲價,人不走一趟,可能都還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被停產了。
誰讓近幾年國家高速發展,物價也漲的厲害。
魔都他就暫時不去了,剛訂的船跟機器,等過兩個月抽空再去看一下就行,現在這么算算,手頭其實還是有不少事的。
最重要的還是加工廠生產這個問題,他得趁著工廠還沒蓋完,提前多去其他工廠看看,多多了解,好多積累一點紙上經驗。
他畢竟沒這方面的經營經驗,家里的小作坊都是小打小鬧,并且成本也不大的,這一回他是真的大成本投入了,又是蓋工廠,又是買機器。
誰讓他一堆的漁船捕撈,現在就差一個自有的輸送渠道,不用指望著別人,讓別人來定價格。
接下去葉耀東也是忙得不見人影,早出晚歸,大家頂多聽到摩托車進出的聲音,不一定能看得到他的人。
他到處跑著,收獲也很大,也知道商會現在很多老板,自己也要試著搞起小作坊,看看能不能多賺一點。
就在他們自己家里,順便在家邊上的空地搭一個棚就可以。
要是沒有他前幾年闊氣的買土地,并且也勸大家買房買地,大家這會兒都還沒有自己的房子,還在租房子住。
不過,等知道他正準備把前幾年買的土地利用起來后,大家看著也都有些眼饞。
但都是想著等小作坊看著能不能搞起來,能搞起來的話,到時候再買個地,擴大規模也不晚。
這個葉耀東就沒有勸他們了,畢竟事關他們工廠的事,誰知道能不能賺錢。
現在買地就是好大一筆,蓋又是好大一筆,還有需要置辦的機器,都不是一個小數目,合起來的成本更不得了,這個就讓他們自個考慮了。
萬一他慫恿人,把人家給賠光了,那得賴他身上,這個不是就買一個地放在那里,就能升值,穩賺不賠,做生意風險大的很。
現在有一幫人一起跟著搞小作坊,搞加工廠,他倒是也有伴,也能相互了解,共享資源信息。
大半月逛下來,他也發現今年多了很多的小作坊,并且租房的重心不在只圍繞著前兩年的片區,都往外擴張了,說明外來人口越來越多。
而他一直忙著,居然也沒發現,阿光跟裴父都快月底了,竟然還沒回來?
還是忙到三更半夜回來,他爹提了一句,他才驟然反應過來。
“對啊,他們怎么還沒上來?今天幾號了?”
“今天5月25號了,我也是突然想起來,快要算賬了,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好像還沒過來。”
“可能班船沒那么湊巧吧,路上又得停靠好多天,坐一個禮拜的船也算正常。”
葉耀東坐過很多趟,知道坐船沒那么湊巧的,事情辦完了,船不一定馬上就有,都得等班船的時間。
有時候不湊巧,等上半個月都很正常,并且路上都還得耽擱一個來星期。
這么算的話,月底到都有可能。
“明天打個電話問一下,家里也有段時間沒打電話回去了。”
“嗯。”
葉耀東累的眼睛一閉就睡了,他也實在是累,早出晚歸的,連飯都是在外頭吃,確實也沒想起來給家里打電話。
等第二天給家里打電話,他才知道出事了。
也不是他家出事,而是阿光家出事。
阿光那未來妹夫,在五一期間,在東南沿海被抓了,聽說也是走私。
原本是不知道的,還是結婚前一禮拜什么都沒置辦好,也沒見著人,這才被裴家知道了。
所以阿光跟老裴這才一直耽誤的都沒上來,到現在都還在家里,據阿清說是在等消息,看看能不能被放出來。
“臥槽,怎么一個個都不當良民啊?”
“誰知道啊,都要結婚了竟然出這種糟心事,婚都結不成了,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放出來。”
“走私的什么啊?”
“好像聽說是什么,船舶用的?”
“柴油紅油?”
“紅油好像,這是什么油啊?聽都沒聽說?”
“紅油”是指港島地區用于漁船等船舶的一種免稅柴油,為了區分于車輛用油,里面專門加了紅色染料。
”紅油”在港島是免稅的,和正常成品油價格存在很高的價差,這就變成“紅油”成為走私分子目標的一個重要原因。
為了便于銷售,走私犯將“紅油”走私到境內之后,必須將紅色脫掉。
一聽是走私紅油,就知道這里頭肯定有一條完整的產業鏈,因為將紅油的紅色去掉就需要進行一項處理。
他再聯想到洪文樂的港島關系,港島留學生,還有一艘從維多利亞港開過來的游艇,一聽就知道,走私“紅油”跟洪文樂八成脫不了關系。
原本一直都不知道洪文樂家是干嘛的,肯定不是明面上辦大酒樓的,現在可能給他猜到了……
“紅油”只要抽泵進一個過濾罐,過濾罐里加高嶺土和強酸物質,之后經過處理的“紅油”就會漂白。
漂白處理過的油通徹透明,與市場銷售的柴油已經沒有明顯差別,完全可以冒充正規渠道的柴油向外銷售了。
就憑這個,絕對是有很大一個團伙,有一個完整的走私銷售鏈條了。
這要是被抓,隨便一個小嘍揮腥迥甓汲霾煥矗蛞換故切⊥紡康幕埃撬蘭頻10年往上蹲了。
這還結啥婚啊?
說起來阿光兩個妹妹的婚事都有些曲折,冬青更慘。
這都談婚論嫁,馬上都要結婚了。
不過也還好沒結婚,還來得及,這要是結了婚,那得綁上賊船了,想下都下不來了。
葉耀東簡單的給林秀清科普了一下“紅油”是什么油,她這才明白。
“難怪我問惠美,惠美也搖頭說不太清楚,只知道說紅油,具體什么她也不知道。”
“不知道才是正常的,能知道走私的紅油就不錯了,估計也是抓了到現在挺長時間,所以才能多知道一點。”
“那這能贖出來嗎?”
“那肯定難的,也得看那男人在船上擔任的什么職務,什么角色。”
消息都傳的滿天飛了,怎么可能還能贖,消息沒傳出來,那指不定還有的商量。
“好好的喜事竟然變這樣,我新衣服都做好了。”
“做好了,那就留著她換一個男人結婚的時候再穿。”
林秀清給他逗笑了,“怎么給你說的這么簡單,還換一個男人結婚,你以為挑白菜呢,這顆爛了就換一個。”
“難道不是嗎?挑男人還比挑白菜簡單的,白菜里面壞了都還得切開才能看到,男人爛了,這不馬上就提前知道了嗎?”
“歪理。”
“這么大的事,你怎么沒有打電話過來提一句?”
“別人家的事,我有什么好特意打電話跟你提的,又不是你妹。你沒打電話過來,我當然不會為這事特意打電話跟你講,什么時候你打電話過來,我再順手給你提一句就行了。”
“好吧,怪我沒打電話。”
“惠美一家最近糟心死了,現在還沒有結果,他們也不能立即上門直接就說退婚,顯得太涼薄了,人家估計都焦頭爛額了。”
“是這樣的,要退怎么也得等有個結果,或者是過一陣子才能提,這不能人剛出事,就翻臉不認人的撇清關系,落井下石容易招人記恨。”
“就是這么說,所以現在也僵在那里,阿光跟老裴也是天天往鎮上跑,想著能幫忙幫點忙,到時候提退婚,人家念著他們跑上跑下的,也不至于講究,也能記一份情。”
“那他們估計也沒那么快上來了。”
“這就不知道了,可能留一個人在家里,一個人上來吧?有聽惠美這么提過。”
“哦,那應該是老裴留在家里,阿光上來。”
畢竟阿光的船自己要看著,而老裴是長輩,自己閨女的事情,肯定要留在家里調解幫忙,老裴留在家里比阿光留在家里管用。
“不知道誰留誰走,只聽她提一嘴。你怎么這么長時間都沒打電話回來?”
“我忙啊,白天忙工廠建造跟其他事兒,晚上忙著送貨,今天早出晚歸,忙的都要沒空吃飯了。”
終于理解他爹之前為啥天天催了。
雖然他爹沒有忙工廠的事,但是他爹忙著一大早起來開拖拉機出去掙錢,也是早出晚歸,也是殊途同歸了。
“那你多注意著點身體,可不要累到了。”
“嗯,阿光現在在不在家?在家的話,你讓他接個電話,或者讓惠美接個電話?”
“行,我去給你看一下。”
林秀清把電話放到一邊去,葉耀東就聽著輕微的咯噔一聲。
他心里也琢磨著“紅油”去了。
果然干走私的都是暴利,真能掙。
只要能掙錢,什么都有人干。
他們這一帶也算是走私大鎮了,鎮上的鄉村個個都富得流油,誰讓有一個天然的港口,他們鎮也號稱改開四大港。
港澳流動漁船,通過海上偷運方式真的太便捷了。
據他所知,采用傳統的過濾脫色方式,脫色一車“紅油”大概需要4到6個小時的時間。
而為了加快脫色速度,可以改變了脫色工藝,向“紅油”中加入強酸,并用高壓泵向油罐里加壓,在強酸的催化和高壓的作用下,一車約30多噸“紅油”的脫色時間最快只用一小時。
油料呈酸性,過濾之后仍然是酸性,它會損傷到車輛跟船舶的發動機,甚至影響到車輛跟船舶的行駛安全。
一般漁民都是圖便宜的,畢竟漁船耗油大,自然是哪個便宜買哪一個,降低成本。
紅油脫色后,在他們這邊港口銷售可不是暴力嗎?放哪個港口銷售都是暴利。
這下子也不知道會不會牽連到洪文樂,他們還有一個合伙的魚罐頭廠,可別剛開始賺錢就被查封了。
他在等待的時間胡思亂想,琢磨著只要洪文樂他們及時出手,多給點錢,估摸著應該也不會牽扯上。
上輩子也沒聽說他們家倒了,一直輝煌著呢。
這么一想,他對他們的魚罐頭廠也安心了。
不需要堅持多久,能堅持盈利到千禧年就可以了,他到時候就提前脫手。
這個行業也就只能看到千禧年,后面就得走下坡路。
“喂,三哥。”
電話另外一端傳來一陣稀疏的聲音,接著就有葉惠美的聲音從里頭傳來。
“阿光不在家?”
“他去鎮上了,最近早出晚歸的一直都在李家,想著能幫一點是一點,好歹也能有點人情味。”
“怎么說?能不能花點錢讓人出來?”
“不知道啊,人也沒關在本地,我們也只能聽李家那邊的消息。他已經定好船票,月底先走,家里這邊交給我爹看著。”
“嗯,這個事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有結果的,可能一年都不一定能有結果,他們也不能一直在家里耗著,是得上來一個人看著這邊,上個月的賬都還沒算給他。”
“就是這么說,要是一個月能有結果等就是了,現在就是一年都不一定能有一個結論了。也是倒霉催的,挑三揀四挑到這個歲數了,眼瞅著要嫁出去,又出這個事兒,接下去又不好嫁了。”
“好不好嫁就先別說了,起碼現在沒嫁成也算是好事,不然守活寡還不知道得守多少年。”
“是啊,這話我們自己偷偷的說就好了。”
“那你們忙,我就不多說了,反正月底阿光也得坐船上來了,到時候再讓他細說就是了。”
“行,電話費也老貴了,我就先掛了。”
“不用掛,給阿清就好。”
葉惠美在掛之前聽到這話,差點就掛下去了。
電話磕到電話機,又落在桌面,發出重重的聲響。
林秀清接手,“還有啥事?”
“老太太呢?這回怎么沒聽到她聲音?”
他后知后覺才反應過來。
剛剛電話都還放在桌上等了好久,以往等待的這時候,老太太早就趕緊接起來跟他說話了。
“去作坊聽八卦了,不是出了冬青這個事嗎?訂婚的時候全村都知道,好多人都吃過喜糖,現在結不了婚,村里都在傳,一個個沒見過,什么都不知道,都還傳的有鼻子有眼的。”
“說什么了?”
“都是講不好的話,還是別聽了,沒什么好說的,冬青最近也都不回村了,直接住到廠里的宿舍了,免得回來給人家指指點點的講究。”
“這樣也好,避一避風頭,等過幾個月塵埃落定了,把婚退了,到時候也能重新再找。”
農村就是這樣,明明跟女方沒有任何關系的,但是突然結不成婚,還是會把矛頭指向女方,說三道四,尤其她都大齡了,話題度簡直拉滿。
但是等人家結婚了又會祝福,說一些結婚了就好,以后生倆孩子,就順遂了之類的好話。
“嗯,現在只能這樣。”
“那沒啥事,我就先掛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