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只蓄勢待發的美洲豹。
他很少能見到這么有攻擊感的人。
廖仁濟同時又在心底安慰自己,可能是他在醫院待久了,很多來醫院看病的人其實本質上都是有求于人,所以姿態格外謙卑。
或許凌東這種表現才是正常的。
只是他一個念頭沒轉完,凌東的話又在他耳邊響起,“生分?廖醫生覺得我們之前熟過?”
他一副懶散的語氣,修長的十指漫不經心的擺弄茶幾上的茶具,熱茶滾滾,自己一個人拿著喝,沒有想要分一杯給廖仁濟的意思。
說出口的話,更是帶著刺。
廖仁濟心中一跳。
因為他母親的關系,每次凌東來醫院,態度說不上客氣,但也不像今天這般夾槍帶棒。
剛才那幾句話,廖仁濟竟然感受到了對面排山倒海撲面而來的壓迫感。
他被問得呆了半晌,“我是惹到您了嗎?”
凌東又換了個姿勢坐,表情依舊散漫,只是那如墨一般的眸子仿佛有某種風暴在醞釀,“廖醫生覺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夠好?”
他竟反問他!
廖仁濟有種被人冒犯到的感覺。
雖然說他還不是正式員工,但因為有宋渭學生這層鍍金符在,明德醫院其他人見了他也會高看他一眼。
怎么到了凌東這里,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個廢物?
這個結論讓他很難接受,語氣也比剛才生硬了些,“凌總要是對我有意見,大可以直說,沒必要旁敲側擊,鬧到院長這里。”
他先入為主的認為凌東是來院長這里告狀了。
凌東骨骼分明的手在膝蓋上輕點,乜了他一眼。
唇邊是嘲諷的笑,“廖醫生,我要是真跟你們院長說了什么,你以為你還會好好的站在這里同我講話嗎?”
上位者的壓迫感就是如此強大。
明明沒說什么,可又讓人覺得什么都說了。
廖仁濟呼吸都急了幾分。
“那你今天叫我來,要做什么不妨直說。”
被遛夠了,廖仁濟也有脾氣,連稱呼都不叫了。
凌東敲了敲杯沿,“看來,廖醫生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錯在了哪里。”
他抬頭直視廖仁濟,“我費盡心機瞞著我老婆的秘密被你透露出去了,你說,我該怎么辦呢?”
這時候,如果廖仁濟能仔細看凌東的表情,話不要說那么快,或許還有轉圜的機會。
但是先入為主害了他。
他以為凌東找他的麻煩是因為他看穿了聶行煙是他的情人這個秘密。
甚至還認為他嘴里的老婆,就是傳聞中的聯姻對象。
此時此刻,廖仁濟心里很得意,自以為拿捏了他,說話的語氣都高了幾分,“原來凌總也知道,背著聯姻對象搞婚外情是不對的。”
又推了推眼鏡,一臉睿智地輸出,“凌總你知錯就改,事情就還有回旋的余地。”
剛才一直緊張的心瞬間就平復了。
多大的事,搞得這么神神秘秘,不就是想封住他的口嗎?
他真應該把這句話錄下來,有機會放給聶行煙看看,也讓她明白,她自以為找的大佬,其實也就是玩玩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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