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榮鬼使神差的伸手戳了戳謝灼笑意盈盈的面頰“吾夫,秀色可餐也。”
謝灼笑起來真真是太賞心悅目了。
謝灼聞,主動把臉靠近“我大方,娘子隨便看。”
顧榮連戳帶捏,心滿意足,歸正傳“他可會泄露你的司督身份?”
“不會。”謝灼斷。
“經照年一事,奉恩公府行事定會謹慎再謹慎。”
除非,是真的打算撕破臉,破釜沉舟!
但,南子逾沒這個魄力。
二皇子,又沒這個腦子。
顧榮暗嘖一聲。
最難搞的,還是龍椅上那位。
“南子奕到底還是可惜了。”
……
那廂。
南子奕魂不守舍的走著,似乎聽不見周遭的喧鬧。
走過長街,拐彎。
“子奕。”
熟悉又令他恐懼的聲音響起。
南子奕頭皮發麻,陡然回神,抬眼就見沈七娘坐在馬車上撩起車簾含笑望著他。
南子奕心下一緊,斂起紛亂復雜的思緒,強自鎮定道“我不是吩咐車夫先送你回府了嗎?”
“我見你神色凝重失魂落魄,實在放心不下。”沈七娘溫溫柔柔道“先上來吧。”
南子奕本能的拒絕“不必了。”
“我無事,只是想走走。”
沈七娘神情不變“子奕,我說先上來。”
“還是說,我下去陪你一道走走?”
“你我是未婚夫妻,哪有不管你的道理,對嗎?”
“南世子也特地囑咐了,讓你我好生培養培養感情。”
南子奕渾身汗毛豎起,脊梁骨冒著寒意,麻木的踩著矮凳上了馬車,坐在距離沈七娘最遠的位置。
側眸,就看到了那條伴他多年的軟鞭,從中斷裂,隨意的扔在矮幾上。
就像他曾經懲惡揚善行俠仗義的夢。
南子奕顫抖著,緊握著斷成兩截的軟鞭,任由勾環刺破掌心,鮮血不斷流淌。“你說你不喜歡我腰間纏繞的軟鞭,我就把它收起來,放進了木盒里。”
“為何……”
為何,斷了。
沈七娘滿臉歉意,小聲道“子奕,我也是擔心你。”
“沒注意,就不小心剪斷了。”
“等我回郡主府,央求姑母尋能工巧匠再做一條軟鞭送給你。”
說到此,驀地沉了臉“現在能說說你又為何回了奇珍閣嗎?”
沈七娘對南子奕鮮血淋漓的手掌視而不見漠不關心。
“你不是知道嗎?”
掌心火辣辣的疼感,讓南子奕心中生出了些許逆反“且不說,你我僅是未婚夫妻,就算大婚后成了真的夫妻,我也沒有義務事事報備吧。”
“還是說,吳興沈氏的家教,就是讓女兒們登堂入室說一不二。”
“你是我娘嗎?”
“沈七姑娘。”
南子奕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眼看著奉恩公府陷入困境,理智告訴他,享受了奉恩公府帶來的榮華富貴,他就有義務為奉恩公府犧牲自我。
但,一日又一日的虛與委蛇,他不想活下去了。
他不喜歡陰測測的沈成綺。
他不喜歡斂起本性,活的像行尸走肉。
有時候,他也會想,一條爛了的船,修修補補真的還能在江中航行嗎?
奉恩公府,就是那條爛透了的船。
沈七娘微微一笑,說道:“子奕,我明白你心中有些不快。”
“這些話,我不會放在心上。”
“另外,你怎么能用‘報備’這樣冷漠的詞匯來忽視我對你的關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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