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華既然知道了王悅娘的事兒,她家里人肯定也知道,所以她出門時,她母親不放心才特地叫齊正陪她到月老廟的。
只是先才在月老廟并未見著齊正,怕是覺得那兒女子太多,所以回避了。這會兒沒想到在此處卻重新遇到了這對兄妹。
齊正其實早就看到紀澄一行了,卻不好上前寒暄,只遙遙地朝紀澄頷首示意。齊華剛才在月老廟被王四娘狠狠地羞辱了一番,這會兒本就不好意思見人,瞧見紀澄她們也不過點頭示意而已。
沈芫她們回以一笑,反正也不是什么太相熟的人家,何況上次齊華落水那件事兒也叫沈芫生了芥蒂,不來往也好。
倒是沈萃這頭卻遭了魔了。齊正這人她以前也知道,不過齊家那破落戶,沈萃從來就沒看入過眼里,所以也沒正眼瞧過齊正。
偏今日是中秋,這里又是出奇靈驗的今生巷,齊正算是沈萃在這條巷子里除了自家親戚外正面見到的第一個男子,這也就不怪她會往心里去了。
沈萃這一打量齊正可就上了心了。齊正本就生得溫文爾雅,雖比不上沈徹俊逸,但也算是京師排得上號的美男子,他今日穿了一襲竹青的袍子,遠遠看去就像翠竹般清俊,周遭已經有好幾個姑娘偷偷拿眼瞄齊正了。
不過既然是過客,齊正和齊華很快就走到了巷尾,今生巷是三條巷里最短的,紀澄她們也快轉向來生巷了。
一行人剛轉過街角,就見楚鎮和沈徑匆匆而來,沈徑落后楚鎮兩步,他和楚鎮是在路上偶遇的,不過楚鎮今日也不知怎么了,腳下生風似地走得飛快,沈徑若是不卯足了勁兒走都追不上他。
“呀。”沈蕁驚訝地叫出了聲兒,她沒想到在這里又瞧見了楚鎮,沈蕁的心簡直歡喜得快要溢出來了。雖然這塊兒算是來生巷和今生巷的交界處,但沈蕁下意識還是當這兒是今生巷的。
沈蕁“呀”出聲后,驚覺自己有些失態,趕緊轉過頭對著沈徑喚了聲“四哥”,算是將失態掩飾了過去,“你怎么在這兒?”
沈徑聞這才將眼睛從紀澄身上挪開,“哦,我來尋大哥和修文兄的,路上遇到真長,便邀了他一道。”
“剛才大哥他們往前生巷去了。”沈芫道。
沈徑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最近不太平,你們也早些回去吧,省得老祖宗惦記。”
說完沈徑和楚鎮便往前去了,紀澄轉頭看了看他二人的背影,心下有些奇怪,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楚鎮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卻也說不上是哪里奇怪,有點兒纏纏綿綿的,跟他那黑臉寡的形象可有些不一樣。
沈萃是個直腸子,明明剛才在前生巷見過楚鎮了,怎么他又從來生巷過來,像是圍著月老廟轉了一圈似的,不由好奇地側頭問沈芫,“芫姐姐,好奇怪啊,真長表哥怎么又在這兒?”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沈蕁也覺得楚鎮是故意繞這一圈的,心里突突的跳著。
沈芫倒是沒忘深處想,“誰知道呢,大概是被四哥拉過來的。”
沈芫這可是冤枉了沈徑了。楚鎮和楚得其實是去尋沈徹的,主要是楚得想找沈徹,他聽說最近芮鈺被沈徹得了手,心里那個癢啊,想他堂堂平親王府的四公子想聽芮鈺唱首小曲排了半年的隊都沒能如愿,人芮鈺姑娘壓根兒就不屑于應酬他們這些紈绔,平日里能見她一面的不是文豪也是雅士,楚得可差太遠了。
果然楚得一見著芮鈺就走不動道兒,雖然紀澄那樣的姑娘美是美,媚也是媚,但畢竟是良家婦女,哪有芮鈺的風情,那真是柔媚到了骨子里,表面上看著極正經,可是在你面前什么玩笑都能開,葷的素的都不忌,嘮起嗑來有意思多了。便是你被她怠慢多時,恨得牙癢癢,可聽她小嘴那么一恭維,就什么氣都煙消云散了,人家就是靠嘴皮子功夫吃飯的,本事著哩。
楚鎮卻是不喜歡芮鈺那種一步三搖,動不動就嬌喘的女人,他見紀澄她們從月老廟往前生巷走就猜著她們要走三生巷,這才急急想繞個圈去今生巷再看看紀澄,哪知先是被楚得耽誤,遇到沈徑時又被他拉著說了一會兒話,這不,差點兒就沒趕上“今生的相遇”。
卻說中秋除了去月老廟拜神之外,晚上各家各戶還要擺香壇祭拜月亮,老太太領著家中女眷拜了月之后,眾人就去了磬園的二十四月館。
(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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