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手持那勞什子《天罡正經》的三人卻頭昏眼花,他們的腦袋中好似有萬只蚊蟲飛舞,嗡嗡作響,讓人頭痛欲裂。這《天罡正經》中的內容著實太過古怪,根本就沒有半點具體的含義,哪怕是讀起來都極為拗口,更不提要將之背下。孫大仁甚至都暗暗懷疑這東西是不是老頭子自己便出了糊弄他們的,若是放在以往,以孫大少爺那火爆的性子,說不得現在就已經撂挑子不干了。但如今,孫大仁只要一想到昨日夜里與魏來所的種種,那心底方才升起的想要放棄的心思,馬上便會被孫大仁所掐滅。
轉眼近兩個時辰過去,時間也快到了正午,周圍那些學員們要么盤膝靜坐,周身靈氣奔涌,要么就在不斷的對招之中大汗淋漓,渾身濕透。唯有孫大仁三人在那里搖頭晃腦,愁眉緊鎖,嘴里卻又念念有詞,時不時還得被那毫無平仄可的句子所梗住,一副孩童在牙牙學語的模樣。這幅架勢怎么看都與演武臺上的其余眾人格格不入,尤其是還有一位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老人,更是將孫大仁等人的鶴立雞群演繹得淋漓盡致。
“孫兄!?”忽然,眾人身后傳來一聲帶著些許驚喜味道的聲音。
孫大仁回頭看去,卻見不遠處一男一女正邁步朝著他們走來。而方才發出那聲音之人是其中一位身材微微發胖的少年,此人孫大仁自然認識,赫然是前日孫大仁等人從街上將之救回的胡樂!而更巧的是,胡樂身旁的少女孫大仁等人也恰恰認識,真是昨日帶著孫大仁等人參觀這白馬學館的魚璇兒。
“你們怎么在這里?”胡樂快步迎了上來,滿臉笑意的問道。經歷了前日之事胡樂對于孫大仁等人自然是感激不盡,他還想著今日修行之后,再去孫大仁等人的住處拜會,卻不想竟然在這白馬學館中遇見了孫大仁等人。
孫大仁的心思簡單,見著胡樂已無大礙,心情也好了不少,他笑道:“還能干啥,修行唄。”
“修行?”胡樂皺起了眉頭,并無法理解孫大仁話里的意思。
“胡樂,你還不知道吧?孫公子他們如今也是咱們白馬學館的學生了,昨日便是我為他們引的路。說起來你們怎么又認識?”這時魚璇兒也皺了上來,微笑著對胡樂道。
胡樂聞一愣,下一刻看向孫大仁等人的目光頓時變得古怪了起來。
白馬學館招收學員都有特定的時間,而如今遠未到招收學員之時,孫大仁等人卻能進入學館,這便說明對方一定認識一些學館的高層,方才可以得到如此便利。一想到自己之前還將孫大仁等人當做初來乍到的外鄉人,胡樂就暗暗后怕,幸好自己做的買賣雖然取巧,但賣出的東西還算得貨真價實。果然婆婆說得很對,這人就不能懷有僥幸,更不要以貌而任何人。
“對了!魏兄了?”想到這里的胡樂壓下了忽然勇氣的心思,又看了看孫大仁等人的身后,卻并未尋到魏來的身影,他不免有些好奇的問道——昨日在見到自己婆婆后,胡樂聽婆婆說起過她被魏來所救,免去了被那白鶴客棧中的惡人毒打的厄運。胡樂將這份恩情牢牢記在心中,今日想要晚些去拜會,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這個關系。
“他啊……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反正整日都見不到身影。”孫大仁聳了聳肩膀。
胡樂表示了解的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睡在孫大仁等人身后地上的曹吞云,笑道:“既然孫兄等人在修行,我與璇兒就不多做打擾了,晚些時候,學館放館后,再去府上拜會。”
胡樂說罷這話,又朝著孫大仁等人拱了拱手,然后與那少女轉身便要離去。
砰!
可就胡樂轉身之時,迎面便有一人急匆匆走來,二人都不察對方,在那時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胡樂一個趔趄,砰的一聲便跌倒在地,而對方的身形雖然比胡樂小上一圈,卻極為穩當,只是身形一滯卻并未如胡樂一般狼狽不堪。
但對方的怒火卻顯然要比胡樂濃烈許多。
“哪來的不長眼的賤民,活得膩歪了不成?”還不待胡樂從地上爬起身子,對方的怒斥便已然響起。
“你這家伙,撞著了人不道歉也就罷了,怎么還……”一旁的孫大仁算來是個直脾氣,見那人盛氣凌人如何能忍,張嘴便指著對方憤聲道。
可話才說道一半,便又生生的停了下來。他的神情驚駭,看著那人,目光之中不免有些畏懼。
而那人也在這時看向孫大仁,二人的目光交錯,那人的臉色頓時一寒,嘴里低語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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