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沉重的悶響蕩開,翰星碑周圍巨大的空地開始松動,在諸人的驚呼聲中,一道道十丈見方的石臺猛然從周圍的地面上升起。
那些石臺由翰星碑四周朝著衡珞街與潯陽街漫開,一道道石臺從街道的地面上拔地而起,而經歷過數次翰星大會的百姓家雖然早已料到會有這樣一處,而石臺升起的位置也早已被甲士圍攏,并不會傷到百姓,但這樣的場景還是太過駭人,驚呼聲綿綿不絕。
轉眼整個衡珞街與潯陽街上便布滿了三丈高彼此間隔數丈的方形石臺,而這些石臺便是即將開始的翰星大會的擂臺。
“諸位按照各自的名次尋到自己規劃的擂臺,宣讀官會在附近通知各位即將開始的挑戰,請諸位目前在榜之人勿要遠離各自分化的擂臺,一旦挑戰開始,半柱香的時間擂主未有上臺便會視為認輸,請諸位擂主一定牢記。”
那文官再次朗聲喝道,而人群也開始各自分開,百姓們的熱情卻隨即高漲,他們都知道……
好戲要開場了。
依照翰星大會的規則,前三甲各自獨立擁有自己的擂臺,四五位公用一個,十甲的后五位共用一個,而后百名之內每十名公用一位。
當初魏來初來寧霄城時,曾在徐余年的挑釁下與他打過一場,故而排名落在了九十七位,按規則他將在第十四號擂臺前候戰。而徐余年被魏來擊敗,排名順位落下,在九十八位,便與魏來一道來到了這十四號擂臺前,而二人到來時,其余幾位排名在九十至九十九的修士也早已到達,魏來與徐余年還算得這寧霄城中的名人,那些早已到達的修士自然紛紛朝著魏來二人點頭示意。但于此之后,諸人便沉默了下來。
看得出,哪怕是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徐余年在此刻都頗為緊張,立在那處雙拳緊握,面無表情。
能躋身寧州翰星榜前百之位,除了極個別天資極高的怪胎外,大多數都是來自寧州大族的子弟,擁有足夠的資源培育,同時也有著尋常人不曾有的眼界。
他們自然清楚這次翰星大會的不同之處,也明白他們位置會被諸多外來者所覬覦,要不了多久,那些來自北境各個宗門的杰出同輩便會向他們發起挑戰。一場既關乎個人命運,也關乎寧州顏面的大戰會接連開始,而對于這些個平日里受盡世人艷羨與夸贊的年輕一輩來說,這確實是場不小的考驗。
魏來看了看身旁的眾人,三女五男,年紀最大的估摸以及二十五六,小上一些的也有二十出頭。翰星大會才剛剛開始,各方人馬似乎還在觀望衡量,并未對排名前位的眾人發起挑戰,但魏來也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他趁著這閑暇打量著周圍的情形。坐高的那座擂臺上,背負長刀的蕭牧負手而立,面容冷峻,周身氣機滌蕩,似乎感受到了魏來的目光男子亦看向魏來,朝著他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魏來的目光下移,那第二道擂臺上,穿著長衫的阿橙低眉頷首,梳做馬尾的長發隨意的落在身后,在微風的吹拂下,發梢的末端被微微揚起,又輕輕落下。
說起來阿橙本來排在寧州翰星榜的第三位,但隨著第二位的虞桐離開寧州,阿橙的名次也就隨即上移了一位。
至于第三名的擂臺上卻空無一人,那本已是屬于寧家嫡子寧川的位置。
魏來對于這家伙的印象深刻,無論是對方比他還小上幾分的年紀,還是跟在他身旁的兩位劍侍無疑都是極為吸引眼球的存在,但自從來到寧霄城之后,魏來便再為見過對方一眼,哪怕是今日這樣的盛會,似乎寧川也并無出席的打算。魏來暗暗有些奇怪,但也并不太將之放在心上,轉頭有將目光投注想衡珞街的結尾方向。
他將周身的靈力運集于自己的雙目,看向那處。
那里是排名末尾三百位開外擂主所在的擂臺,而依照一開始魏來的安排,從金牛鎮走出的眾多孩童都會在今日對著這擂臺上的眾人發起挑戰,不求取勝,只求能讓在場的眾多北境宗門執事看見這些孩童們的潛力。
而依照計劃,此刻那處擂臺上已經開始了比斗,此刻上場的那位孩童約莫十二三歲,模樣還頗為稚嫩,魏來依稀記得對方好像名叫童尚,原本是烏盤城知縣府中捕快童古壬的兒子,早年亡母,其父在烏盤城的那場大水中忙于疏散百姓而來不及撤離,死在了那場大水之中,之后便被薛行虎所收養。為人性子跳脫,有些頑劣,但本性不壞,做事也還算踏實。此刻他的對手是一位二十出頭的男子,手持一柄長槍,周身兩道神門轟鳴,每一次長槍出手都有靈力涌現,靈力有外放之勢,顯然是已入三境卻還未有推開神門的修士,在靈力的加持下其招式的威能逞幾何倍的上揚。
童尚的修為不弱,十三枚神血打下的基礎加上幾近金色靈臺靈炎,若論內力強弱,他勝出這男子不少,但畢竟年幼,也無太多的對戰經驗,在對方的攻勢下只有招架之力卻無還手之功,一時間險象環生。但饒是如此童尚卻并未短時間內落敗,反倒是憑著一股狠勁與自己磅礴的靈力,一次又一次的抵御下對方的攻勢。隨著戰局的繼續,本來對于這樣級別的戰斗并不掛懷的圍觀者們卻開始漸漸朝著童尚周圍聚集。魏來隔得太遠并不能感知道那些圍觀者的修為,但從那些圍觀者的裝束中魏來不難看出其中混跡著有來自各個宗門的門徒與執事。而隨著這樣的比斗不停的發生,想來會有更多人將目光聚焦在那處,于此之后魏來亦或者說薛行虎要做的是就是從那些對孩童們拋出橄欖枝的宗門中篩選出何時的宗門,將孩童們送入其中。
想著這些魏來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回到了自己所在之地。
而此刻翰星大會也開始有了小半個時辰,那些覬覦山河圖的各方勢力終于按捺不住,開始對榜單上的眾人發起挑戰。因為此次翰星大會采用的是順位下移的制度,也就是說戰勝者取得失敗者的排名,而失敗者的排名則下一一位,這樣一來排名在三百二十五位中靠后的參賽者很可能即使守下自己的擂臺也會因為前面參賽者的落敗而被擠出前三百二十五位,因此對于那些有志于爭奪山河圖機緣之人,他們的目標大抵都鎖定在靠前的百名內。
周圍的擂臺已經開始了比斗,也有了些許勝負的產生,而其中的大多數都是由外來者獲得最終的勝利,寧州這些年氣運被剝離太多,整個寧州大地都呈現出靈力稀薄之狀,在寧州修行本就不易,加上這些外來者都是各大宗門亦或者大族中的翹楚,實力不俗,方才能被派來爭奪山河圖的其余,這般此消彼長之下寧州弟子出現一邊倒的潰敗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才半個時辰的光景,魏來什么都沒有做,名次便從九十七位一路跌落到了一百零六位。
他看了看與他一同跌出百位周圍眾人,他們的臉色都極為難看,而那些時不時響起的那些外來者的歡呼與此刻寧州百姓們的靜默對比鮮明,也讓今日的翰星大會蒙上了一股壓抑的氣氛。
“鬼戎國六十八親王之子,拓跋成山挑戰翰星榜一百零七位守擂者,徐余年,請雙方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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