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的事?”魏來站在柴房中,看著眼前即使被捆綁住卻依然張牙舞爪,嚎嚎不歇的三人,眉頭皺起。
“大約是在亥時發現的白公子殺害這兩位老者。”
“一個時辰后,也就是子時,兩位老者的尸體發生了異變,成了這般模樣。”笛休在一旁恭敬的道。說著還看了一旁心有余悸的孫大仁,又道:“當時孫公子想去看命二老的情況,險些被其所害。我出手斷了他的一只手臂,可對方卻毫無知覺,依然只是追逐孫公子,無奈之下,我只能再斷了他的一只腳,將他二人捆綁。”
魏來點了點頭,目光也隨即落在那位被斷去了一只腳與一只手的老人身上,他兩側的傷口處有黑色的膿血溢出,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但他卻毫無所覺,依然伸著僅余的一只手,試圖抓住離他尚且有段距離的魏來,嘴里還不住的發出陣陣不知是痛苦還是憤怒的嚎叫聲。
魏來催動靈力,那老人斷足下流著膿血被魏來靈力所牽動,其中雨滴般大小的一點脫離了地面,飛遁道魏來身前,懸浮在他的掌心。
魏來沉眸看去,這件那黑色水滴狀事物在手中翻滾,像是想要掙脫魏來靈力的束縛一般。
魏來卻不會給它這個機會,牽動著靈力便涌入了那黑色水滴之中,隨后閉上雙眸細細感應水滴。
這一感應便是足足百余息的光景,待到魏來再次睜開眼,早就等得不耐煩的孫大仁湊了上來,急切問道:“咋樣?看出什么了沒有?”
魏來早就習慣了孫大仁這火急火燎的性子,他并不動怒,只是輕聲道:“是尸氣。”
“尸氣?”孫大仁并未聽說過這個辭藻,面色困惑,下意識的看向一旁的笛休,看樣子是將解惑的希望寄托在了這個男人身上。
笛休聽聞此也臉色一變,他沉聲說道:“只有身前冤死,且怨念極大者才可在數年后生出尸氣。這對夫婦當然算是遭受了無妄之災,但這才死去不過一個多時辰,怎么就能生出尸氣呢?”
“這可不是簡單的尸氣。”魏來接過了笛休的話茬,繼續說道:“尋常的尸氣只是滋養尸身中凝而不善的冤魂,將之轉化為了陰魂。但這尸氣,去直接作用于尸身上,讓死者化為了無知無覺,只知殺戮的野獸。這東西絕非自然生成,而是有侵淫鬼修之道的高手在背后施為。”
“這么玄乎,阿來你有辦法解決嗎?”孫大仁又問道,從烏盤城開始,孫大仁便養成了這樣的習慣,什么事情總覺得有魏來在便不是問題,因此遇見了麻煩第一時間想的也是求助魏來。
魏來并不答他此問,他皺起眉頭走到了白同袍的身前,眉宇皺成一團,死死的盯著他:“你們確定是被白同袍殺過之后,這二人才變成如此模樣的?”
“當然,我親眼所見。”孫大仁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這就很奇怪了。”魏來喃喃自語道,身子又向前湊了幾分。
“怎么個奇怪法?”孫大仁問道。
魏來沉聲說道:“尸氣說到底是死人之氣,是
亡魂之氣。與生人體內的生機勢同水火,不可交融。但白同袍此刻體內卻生機與尸氣彌漫二者竟然奇異的交匯了在了一起。”
“可這和這兩位老人又有什么關系?”孫大仁疑惑道。
“若是二位老人是他所殺,那理應是他體內的尸氣傳入了二老的體內,故而才導致二老與他發生了同樣的變異。但白同袍體內的尸氣與生機交融,明顯與他們二人體內的尸氣有所區別,比起二人更加強大……”魏來喃喃自語道。
但這樣的話,孫大仁并聽不明白,他撓了撓頭,腹誹道:“這么復雜,能不能說得簡單一點。”
魏來苦笑,只能耐著性子解釋道:“就是雙方體內都有尸氣,但卻是兩種不同的尸氣,一種是與生機交融后,更強大的尸氣,一種是單純的尸氣。聽上去似乎沒有區別,但我不明白的是,白同袍體內的尸氣分明以及與生機融為一體,那又是如何做到只傳遞尸氣給這些受害者的呢?”
“會不會是因為當時白兄體內的尸氣并未完全與生機交融呢?畢竟一開始我見著他的時候,他的神情呆滯,并未如現在這樣狂暴,是把他擄回來之后才變成這幅模樣的。”孫大仁用自己并不算太高的思考能力,給出了自己的猜測。
“呆滯?”魏來卻在那時像是抓住了什么關鍵一般,重復起了孫大仁的話,他側頭又看看被捆綁住的三人。三人都極為暴躁,奮力的想要掙脫束縛。但魏來卻隱隱察覺到了雙方的狂暴之間似乎有些本質的區別。
為了驗證這一點,魏來忽的伸手抓住了一旁的孫大仁,不由分說的便將他的手遞到了那兩位老者的身前。孫大仁的手靠的極近,幾乎就送到了二人的嘴邊,二人頓時愈發的狂暴,嘴里的怒吼也響徹不絕。他們身子劇烈的掙扎,甚至險些掙脫身上的束縛,好在一旁的笛休眼疾手快,又喚來兩位家丁,加固了二人的身上的繩索,這才穩住了這二人,也讓孫大仁的手免于了被撕咬成粉碎的命運。
“阿來!你這是做什么!?”
“這一次可真不是我惹得禍!你不信問問笛叔!”
“我是喝了酒碰巧遇見的,整個過程我都是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