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云鴻的胸膛劇烈起伏,像一頭被鎖鏈縛住的困獸。
內政官們的警告如冰水澆頭,瞬間撲滅了那點因屈辱而燃起的怒火。
方遠漸的戰車。
那兩輛在荒漠邊緣游弋,散發著鋼鐵與死亡氣息的巨物。
正是此刻懸在他心頭的巨大石頭。
他可以不顧臉面,卻不能不顧這足以顛覆王座的根本力量。
“呼......”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強行壓下翻涌的血氣。
這血他剛才緊咬牙關的時候不自覺伸出來的。
那拍案的手,緩緩從桌面移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僵硬。
“陛下息怒。”
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臣敏銳地捕捉到了君王情緒的強行壓制,連忙躬身進。
現在華云鴻才是他們最重要的指望。
但是華云鴻在上位之后,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了,這主要還是因為瑣事的前擾,讓他每天都心緒不通。
“通寶閣此招歹毒,看似示弱,實則步步緊逼,他們正是算準了我們此刻投鼠忌器,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用銀子作筏。”
“但越是此刻,陛下越需如山岳般沉穩,切不可因一時意氣,正中他們下懷。”
另一名內政官也接口道。
“老大人所極是,孫金山的回信含糊其辭,正是要讓我等摸不著頭腦,時刻處于猜疑恐慌之中。他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讓我們自亂陣腳,或者做出過激舉動,好坐實我們的威脅。”
“為他們后續行動乃至尋求大乾或方遠漸的介入提供口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