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運河三處閘口遭泥沙淤塞,南下漕船全數受阻!”
“官營鐵器作坊…工頭帶著匠人跑了!說是…礦上送不來煤…”
噩耗像淬了毒的冰錐,一根根釘在華云鴻心口。
他霍然起身,眼神如利刃般掃過匍匐在地的傳訊官:
“趙家!馬家!南家!定是他們!”
這些奏折上領頭的名字,與他案頭密報里被圈出的車馬行主、礦主一一重合。
御筆朱砂狠狠摔在奏折上。
“想用米糧和爐火要挾朕?告訴這些逆賊,一粒米、一塊鐵,從今日起,都由夜梟衛接管!抗命者…殺!”
暴怒的圣旨像滾油潑進了暗火。
夜梟衛的刀鋒撞上了燃燒的油礦。
南家家主的白發在灼人的火光中亂舞,如一面殘破的旗幟。
他立于熊熊燃燒的井口,身影被烈焰扭曲成怪誕的剪影,嘶吼穿透爆炸的轟鳴:“華云鴻!你看這大火!是你逼出的天火!抽干了望族,抽干了民心,抽干了我南家一門忠骨!剩下的空殼,你拿什么填?!”
“放箭!”
夜梟衛指揮使目眥欲裂。玄甲精兵搭箭引弓。
可遲了。
轟!
一道幽藍的、絕非此世之物的光芒,毫無征兆地從燃燒的礦井深處炸開!
那光芒并非爆炸的火光,而像一柄無聲的巨刃。
瞬間撕裂了地火噴涌的煙塵與夜梟衛整齊的箭陣。
被它掃過的玄甲士兵,連人帶馬如脆弱的琉璃般碎裂、湮滅,沒有慘叫,沒有血跡,只留下空氣中詭異的焦糊味和一地的晶屑。
指揮使頭盔碎裂,半張臉被藍光灼成焦炭,驚駭欲絕地看著那瞬間減員近半的陣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