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覆面下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到極致的弧度。
“若他們有任何差池......”秦明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緩緩掃過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那日松,最終定格在骨碌臺那張枯槁的臉上,“你,和你托魯汗全族,便去‘葬骨崖’下,為他們......陪葬。”
話音落,寒風驟起,卷起凍土上的冰塵,如同無形的刀鋒刮過。
骨碌臺渾濁的死魚眼中,那絲得意瞬間凝固,化作一絲深藏的驚悸。
第七日。黎明前的黑暗,濃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沉沉壓在帝都城外玄甲大營的上空。營盤深處,那頂被重兵拱衛的御帳內,空氣凝滯得如同鉛塊,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硫磺與腐敗混合的絕望氣息。
常白山躺在冰冷的擔架上,蠟黃的臉如同風干的橘皮,深陷的眼窩里,眼珠渾濁無光,只剩下瀕死的灰白。
肩胛處那巨大的創口,被暗紅色的血痂覆蓋,邊緣卻如同被無形的火焰灼燒,不斷滲出粘稠、散發著濃烈鐵銹腥氣的黑紫色膿液。
膿液滴落在擔架下的銅盆里,發出細微的“滋啦”聲,騰起帶著惡臭的白煙。他的胸膛幾乎不再起伏,每一次微弱的吸氣都帶著胸腔深處如同破舊風箱被砂礫堵塞的、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每一次呼氣都噴出細碎的血沫冰晶,粘在干裂灰敗、毫無血色的唇邊。高燒如同悶燃的濕炭,將他整個人蒸騰出一種蠟質的死氣。懷中那塊被軟布包裹的獸紋鐵塊,冰冷堅硬,像一塊來自地獄的墓碑,死死壓在他微弱的心跳上。
另一側,柳月梨裹在厚重的毛毯中,如同一具被冰封的雕塑。
毯子下,肩后那片被金針鎖死的區域,青灰色的皮膚如同凍僵的死肉,邊緣滲出的不再是黑血,而是一種粘稠、冰冷、散發著刺鼻腐敗甜膩氣息的暗紅色膠狀物。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