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端坐于墨黑戰馬之上,蟠龍重鎧在慘淡的斜陽下泛著幽冷的寒光。覆面甲下,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如同兩口吞噬了所有光線的寒淵,平靜地掃過蒙摯,掃過緩緩退卻的軍陣,最終落回身后那副被嚴密護衛的擔架。
擔架上,柳月梨的身體如同一截被地獄烈焰焚燒過的焦木。
胸前那片恐怖的暗金漩渦,光芒已徹底黯淡,只剩下一個深不見底、邊緣焦黑碳化、如同通往地獄的裂口。
裂口深處,粘稠、冰冷、散發著刺鼻硫磺與血肉腐敗惡臭的暗紅色膠狀物,如同凝固的毒血,緩緩滲出,覆蓋了創口周圍大片區域。她的呼吸微弱得幾乎消失,胸膛的起伏如同風中殘燭,每一次微弱的抽動都伴隨著喉管深處如同破舊風箱被砂礫堵塞的、令人心悸的摩擦聲。
皮膚呈現出一種死寂的青灰色,如同深埋凍土的尸體。
唯有那烙印在焦黑脊骨深處的獸形紋路,偶爾極其微弱地、如同瀕死心臟最后一次搏動般,痙攣性地閃爍一下那點暗金余燼,每一次閃爍都讓那片死寂的墨紫區域邊緣滲出更多冰冷的暗紅膠質。
生機......如同指間流沙,正在飛速流逝。
“陛下!柳大人......脈象已絕!瘟毒蝕心,神木之力反噬......恐......恐撐不過今夜了!”
孫邈枯槁的手指搭在柳月梨冰冷的手腕上,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老臉上縱橫的溝壑里浸滿了冷汗與血污的混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