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天空,陰云密布,最后的雷霆,正在醞釀。
野狐嶺的血腥尚未在寒風中散盡,南詔王段思明退縮的余悸仍在北境回蕩。大乾玄甲鐵騎的赫赫兇名,以拓跋宏染血的頭顱為注腳,烙進了每一個企圖火中取栗者的骨髓深處。北境的亂局被這冰冷的鐵腕與血腥的雷霆暫時懾服,陷入一種令人窒息的、暴風雨前的死寂。
落鷹坡,大乾御帳。
燭火通明,卻驅不散那股無形的沉重。巨大的北境輿圖鋪在中央,溝壑縱橫。秦明端坐蟠龍椅,玄色常服如水,映著燈火下那張冰雕石刻般的臉。覆面甲靜靜置于案頭,露出深邃如同寒淵的眼眸,此刻正倒映著輿圖上一點——雪神谷。
“蒙摯。”
“末將在!”鐵塔般的巨漢踏前一步,甲胄鏗鏘。
“前軍斥候,何如?”秦明聲音不高,卻似金鐵摩擦,砸在凝滯的空氣里。
“稟陛下!”負責情報的將領聲音緊繃,“華云鴻自拓跋宏伏誅、段思明退怯后,葬骨崖再無異動,其王庭死寂,影衛蟄伏。赫連鐵樹率最后的神木精銳——約五千‘腐心柳衛’,已于三日前拔營,動向成謎!末將......無能,尚未鎖定其具體行蹤!”
線索斷了。神木最后的精銳如同被灰白毒瘴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
帳內一片壓抑的死寂。將領們臉色凝重。華云鴻這條毒蛇,絕不會束手就擒!他最后的瘋狂,究竟指向何方?
秦明覆面下的目光,緩緩從輿圖上掃過,掠過起伏的山川,冰冷的河流,最終定格在雪神谷深處——那被重重血色朱砂圈出的、觸目驚心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