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科場舞弊案,主副考官即刻鎖拿,交三司會審,一查到底。”
“北境渾邪部所求互市地點,不準。改設于肅州,限其規模,由安西都護府嚴加監管。”
批閱間隙,他偶爾會抬頭,簡短詢問侍立一旁的樞密院值班郎官或戶部堂官幾句,所問皆切中要害,令官員冷汗涔涔,不敢有絲毫隱瞞或敷衍。
整個下午,暖閣內只聞紙張翻動與朱筆劃過的沙沙聲,以及皇帝偶爾低沉而清晰的指令。直至宮燈初上,內侍小心翼翼掌燈時,那高聳的奏章堆竟已肉眼可見地矮下去一截。
然而,秦明并未露出絲毫疲態,反而那雙深邃眼眸在燈下愈發銳亮。他放下朱筆,揉了揉眉心,忽然問道:“銅匭設立幾日了?”
侍立一旁的影七如同從陰影中浮現:“回陛下,已三日。共收密信三百余封,已初步篩選,剔除無稽誣告與瑣碎之事,得…七十二封,涉及十三州郡,二十八名官員,事由多為貪墨、冤獄、苛政。”
“拿來。”秦明伸出手。
影七奉上一只沉重的鐵匣。秦明打開,里面是厚厚一疊密封的信函。他隨手拿起幾封,快速瀏覽。信中的字跡各異,有的工整,有的潦草,有的甚至帶著血痕,內容觸目驚心:某郡守強征“剿餉”中飽私囊;某縣令草菅人命,屈打成招;某漕運官吏勾結豪商,倒賣官糧;甚至…有邊軍將領虛報兵員,克扣軍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