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蕓晚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清晰感受到他尚未平息的情緒,時間流逝,她忍不住摩挲了兩下指尖,率先打破寧靜:咱們就這么走了,合適嗎
沈宴禮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余光向后方掃去,兩人離得很近,一股淺淺的香氣被風吹到他鼻尖。
兩人相觸的地方猶如無數只螞蟻爬過,莫名的癢意一寸寸往他的骨頭里鉆。
他斂了斂眼眸,輕輕松開了她的手,放軟了語調道:有鄭叔和唐書記善后,不會有事的。
他面上雖然淡定的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但是隱藏在碎發后的耳尖卻緩緩變得通紅,常年待在男人堆里,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牽女孩的手,柔軟小巧,微微泛著涼意,也不知道是她有些冷,還是體質原因。
周蕓晚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只是牽個手而已,她并不放在心上,眼下她最關心的還是他剛才提到要帶她離開這里的事。
出于禮貌,她本不該主動提及,但是不知為何,他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思慮片刻,為防他變卦,她試探地問出了口:沈大哥,你剛才說要帶我去京市是認真的嗎
軟軟綿綿的嗓音再次在耳邊響起,沈宴禮恍然回神,低頭看向眼前的女孩兒。
她仰著頭,一雙清透眼眸水盈盈的,就像是曾經被傷害過無數次,下意識豎起保護屏障的幼獸,面對外人的靠近,懷揣著謹慎和小心,卻仍然抱有一絲希望。
想到她之前的遭遇,沈宴禮嗓子干澀,有些說不出話來,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他的神色逐漸變得格外認真,一字一頓道:當然是認真的,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說罷,他想到了什么,眉眼間流露出一絲歉意:正如我昨天跟你說的那樣,是我們家愧對于你,理應對你負責。
如果我對你坐視不理的話,我父親得知后也不會放過我的,所以你不用有心理負擔。
一聽這話,周蕓晚彎了彎櫻紅的唇瓣,心里瞬間有了底,同時也不免對他生出了些許好感。
面對她這樣復雜的家庭情況,估計很多人都會嫌麻煩從而拿錢打發息事寧人,很少有人會像他一樣管到底。
沈大哥你沒必要道歉,反而是我應該感謝你。
周蕓晚適當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眼冒淚花,紅唇輕顫,小聲啜泣道:如果你不帶我走的話,我留下來也沒有立足之地。
沈宴禮明白她的苦楚,思忖片刻,繼續道:待會兒我帶你回周家去取些東西,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去縣城的招待所住,等事情結束后,我就帶你離開這里,去京市生活。
至于戶口和介紹信,我們可以對外宣稱你是我爸媽的干女兒,之后你要是想繼續上學的話,我也可以幫你安排。
聽著他周到仔細的計劃,周蕓晚抽了抽鼻子,抬手假裝擦了擦眼淚,緩而慢地點了點頭。
自從知道了沈宴禮的身份后,周家人哪里還敢造次,在他的面前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羅香娟和周起峰頂著兩張鼻青臉腫的豬臉,在前面帶路回家開鎖,好讓周蕓晚去拿自己的東西。
原主住的地方與其說是一個房間,還不如說是一個雜物間,采光極差,連窗戶都沒有,狹窄的空間里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連下腳的地方都基本沒有。
墻上貼著卷邊舊報紙,幾塊木板搭成的床上是洗得發黃的床單和薄被,女孩子的衣物沒地方放,就只能折好了堆在床的角落里。
隨行而來的唐云山等人只是在門口看了一眼,就覺得心疼不已,這哪里是一個女孩子該住的環境
房間只能容下一個人進去,周蕓晚按照記憶掃視一圈不大的空間,其實也沒有什么好帶走的,平日里原主連吃飯都成問題,哪里會有錢買別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