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孩子一走,她扭頭對沈宴祥說: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說。
沈宴祥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內心涌上期待:什么事
吳儀深吸一口氣,用盡量平和的語氣道:你同事傅女士的電話昨天打到我這兒來了,讓你盡快回海市,我本來不想管的,但是你要是丟了工作,孩子就丟了一份撫養費。
為了孩子的前途以及更好的未來,還請你承擔起一個做父親的責任,愛和陪伴給不了,至少也要像之前那樣給足夠的錢吧
所以你別再纏著我了,盡早同意離婚,去做你該做的。
說這些話時,她的神情沒什么變化,但語氣里全是濃濃的諷刺。
沈宴祥盯著她的眼睛,略微有些泛紅,心里仿佛有種說不出的滋味,翻騰洶涌,沖到他的咽喉處,難受又酸痛,像是要把他整個人吞噬。
他停頓了許久,無論是感情還是理智,都在告訴他現在必須要想盡辦法開口挽留,可是他又能說什么呢,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都已經嘗試過了。
他曾經以為,她永遠不會離開。
畢竟她是那么愛他,無論他什么時候回頭,她永遠都在那里,他可以盡情去完成自己的理想,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可現在,現實擺在眼前,種種跡象都在表明:面前的這個人,他抓不住了。
說什么都已經于事無補。
吳儀從未見他露出過這樣的表情,心臟像是被人抓了一下,叫她呼吸不上來。
到底是愛過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放下,每當這種恍惚的時刻,她就會猜測他是不是愛她的,可恍惚一過,那一時刻的各種情緒就會百倍千倍地反噬過來。
清楚地告訴她一個事實:他不愛她,他只是需要她。
僅此而已。
吳儀雙手捏緊了拳頭,淚水漫上眼眶,她倉皇地撇開臉,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在展示脆弱,然而越不想哭,就越想哭。
她哽咽著,在哭聲溢出喉嚨之前,疾步下了樓。
*
恰逢晚飯結束的時間點,研究院的家屬院里到處都是散步消食的。
周蕓晚跟在沈宴禮身后,堆積著官方的微笑,一個個地和沈宴禮的同事打招呼,順帶把從家里帶來的喜糖分發出去。
多虧出門前郭玉霖提醒了一下他們,不然沈宴禮晚上帶她回去住,還真的不好一一跟別人解釋清楚。
趁著分發喜糖的間隙,正好可以告訴不明情況的人他們今天領證了,已經合法了。
一袋子喜糖很快見了底,他們也終于到了三樓。
周蕓晚笑得嘴唇都僵了,催促著沈宴禮快開門,她想要喝水。
都這么晚了還上趕著往男同志家里跑,就算是對象,也真夠不要臉的。
猛不丁聽到這么一句,周蕓晚立馬扭頭看了過去,走廊里坐著兩個正在嗑瓜子的中年婦女。
其中一個人她眼熟得很,就是上次寫舉報信污蔑沈宴禮的那個人的媳婦。
_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