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女演員的男朋友趕緊補了一句:“夢巖有需要幫忙的一聲,一句話的事。”
戴夢巖說:“有九哥幫忙就可以了,現在梁哥也來了,沒事的。”
梁士喬見大家都站著,就說:“大家坐,大家坐。”
人見到了,大家坐下禮節性地客套一番,然后就紛紛告辭了。戴夢巖把大家送到樓梯道別,返回屋子。
送走客人,梁士喬這才顧得上與老九握手,說:“九哥,辛苦了。”
老九說:“里屋還有個人呢,紐約郵輪公司代辦處的。”
梁士喬怔了一下。
戴夢巖說:“是我約的,讓他過來。”
老九把莫納帶到客廳,坐在餐桌的一角與戴夢巖挨得很近,老九和梁士喬坐在旁邊。
戴夢巖說:“我想乘從紐約出港的郵輪,走加勒比海這條航線的,也借這個機會看一下紐約的朋友。我9月初有安排,請你介紹一下近期的。”
莫納問:“您有過人境美國的簽證嗎?”
戴夢巖去臥室拿來護照,說:“7次人境美國。”
莫納看過護照上的7次人境美國記錄,又查了一下手里的資料,介紹說:“紅鉆石公主號8月5日從紐約起航,加勒比海8天游,有內艙、海景艙、陽臺房三個起價,途經牙買加、墨西哥,載客量56人,航速節,噸位……”
戴夢巖打斷了莫納的介紹,說:“說說簽證、機票、酒店。”
莫納說:“簽證、機票、酒店都可以代辦,艙位和酒店的規格由您決定。由原居地飛到紐約免費接機,送您到預訂酒店。”
戴夢巖問:“我需要提前一兩天到紐約,來得及嗎?”
莫納回答:“簽證加急需要付加急費。”
戴夢巖拿出小費給了莫納,說:“你準備好合同,我明天付款。你可以回去了。”
莫納收起小費,說:“謝謝”就告辭了。
老九送走莫納,關上門。
戴夢巖說:“我們坐那邊吧。”那邊就是指沙發。人坐到沙發,戴夢巖說:“九哥明天要回去了,有個事商量一下,子農的筆記、房子、財物怎么處理?子農沒親人,也沒什么朋友,趁九哥在,我們幾個拿個意見。”
老九看看梁士喬,沒聲。
梁士喬看看老九,也沒聲,或者說不便發表意見。
戴夢巖說:“九哥,你先說。”
老九說:“按說夢巖最有資格說話,要是夢巖非要跟大家商量,那我就說個情況,子農是有個朋友的,還是個不一般的朋友。”
戴夢巖問:“誰”
老九回答:“張志誠,國家安全部門的負責人。”
接著,老九把他所知道的有關張志誠的情況講了一遍,包括葉子農讓他找張志誠幫忙法國居留的事,以及張志誠的態度。
得知葉子農為了“真居留”居然請張志誠幫忙,梁士喬的眼神里寫滿了感嘆。戴夢巖倒沒什么反應,以她對葉子農的了解,葉子農做這樣的事并不人。
老九說:“子農最重要的東西就是筆記了,財物怎么處理我不好說,我覺得筆記交給張志誠應該不會錯。”
梁士喬說:“張志誠是葉先生的朋友,又能代表組織,即使萬一出現葉先生的遠親來追討的情況,由組織處理也更穩妥,于公于私都恰當。”
戴夢巖說:“我同意,不只是筆記,是全部。”
老九說:“子農說過,那個純金打火機是他替你保管的,是不是拿回來”
戴夢巖說:“我從沒承認過他這個說法,我送給他的,就是他的,他的歷史怎么寫都不能漏掉這個。沒了這個打火機,那我的存在算什么?還有他讓沈彪做的那個國旗貼章的打火機也要取回來,那個也是歷史,那不是漢奸有心情干的事。”
老九說:“我不知道這事。”
戴夢巖把餐桌上的包拿過來,從包里取出一個地址字條交給梁士喬,說:“這是當時沈彪寫給子農的,當時這個1專賣店還沒開業。”
梁士喬看了一下地址,說:“九哥回紐約,這事就我來辦吧,拿到以后交給誰呢”
老九說:“東西是我讓方總保管的,交給張志誠也肯定是她去辦,你就給方總吧。我給你寫個地址,你打電話或去餐館都可以。”
戴夢巖說:“那這事就這樣定了。”
梁士喬和老九人住的是同一家酒店,戴夢巖把他們送到艾麗絲飯店,就在酒店的餐廳一起吃的晚飯,席間戴夢巖話很少,主要是陪老九吃飯,表示尊敬。戴夢巖吃了一小份法式鵝肝炒飯,象征性地嘗了幾菜,就先退席了。
戴夢巖用餐巾擦擦嘴唇,說:“九哥,我有點累了,想早點休息。你們慢慢吃,明天上午我來接你。”說著拿起包起身了。
老九趕緊站起來,說:“好,你早點回去休息吧,這幾天你太累了。”
戴夢巖見老九要送送她,就說“別送了,車就在門。”
老九還是送了,送到酒店門,看著車走遠了才返回餐廳。
沒有戴夢巖在場,酒桌一下就冷場了,老九跟梁士喬不熟,找不到話說,回到座位后沉靜了幾秒鐘,很不自然,就給梁士喬的杯子添了點啤酒,說:“梁先生,喝酒。”
梁士喬沒喝酒,問:“九哥,加勒比海8日游,你怎么看”
老九說:“這里的事我不懂,不敢亂說話。夢巖讓我接待客人,我就接待客人。”
梁士喬說:“你把葉先生當兄弟,你在夢巖心里就是大哥,夢巖對你很尊敬。”
老九趕忙說:“哎呀,這可不敢當。”
梁士喬說:“是真的。”
老九說:“那……夢巖出去散散心也好吧?換換心境。我聽她說過,要在北京參加個啥發布會還有個中秋茶話會,都挺重要的,需要調整一下狀態吧。”
梁士喬靜靜地說:“去了加勒比海,還有以后嗎?”
老九一下子就愣住了。
梁士喬說:“沒有以后了。”
老九驚姥道:“你是說……她……”
梁士喬說:“是的,就是那樣的,不是殉情,是擔不起一條人命。大家都用功利的眼光看她,都覺得她撈到好處了,沒人覺得她會有事。其實,不是每個藝人都唯利是圖,追求夢巖的富豪大有人在,夢巖如果為財富是不會找葉先生的。”
老九說:“不找死,不找活,平常過日子,夢巖對子農是有過承諾的,否則子農連門把手都不敢碰一下,更別說走出那扇門了。”
梁士喬說:“一邊是民族大義,一邊是葉先生的命,夢巖沒有選擇,只能賭命。她現在要辦兩件事,一是見奧布萊恩,二是在加勒比海消失。見奧布萊恩需要美國簽證,出了這樣的政治事件對辦簽證可能有影響,一般來說交給旅行社代理要好辦一些,所以她選擇在紐約登船的郵輪。夢巖去過加勒比海,而且很排場,帶了攝影、燈光、化妝一大幫人,拍了很多寫真,她對郵輪和這條航線很熟悉,所以她選擇加勒比海。”
老九如夢初醒,自語道:“原來是這樣,一點沒看出來啊。”
梁士喬說:“夢巖心里再苦也不會做出一副悲戚的樣子給人看,我太了解她了,她就是那樣的性格,寧折不彎。”
老九說:“她見奧布萊恩干什么呢?子農說過,這事過去了。”
梁士喬說:“他過去了,夢巖沒過去,夢巖不可能有葉先生那么大度。”老九停了許久,問:“那……該咋辦呢”
梁士喬說:“我要有辦法,出事的第二天我就來了,不會等到今天。夢巖這個人勸是勸不來的,心病只能心治。我想來想去,只有一個人的話也許她能聽進去。”
老九問:“誰”
梁士喬回答:“你,九哥。”
老九連想都不用想,說:“就我這笨嘴笨腦的,太不著邊了!我跟夢巖算上這回才第二次接觸,你跟她是那么多年的朋友,你的話要沒用,那就誰來都沒用了。”
梁士喬說:“我有三個不能說。第一,我是反對放葉先生出來的,我跟夢巖說過:出了事你擔不住的。現在真出事了,我無法自圓其說。第二,我在夢巖身上有利益,我說什么都有功利之嫌。第三,我說的話只能是我的思維,我知道我是誰,我就是一個文化商人,我的話對夢巖是不起作用的,而葉先生的話就能讓夢巖不惜生死,思維是不一樣的。”
老九說:“夢巖那么多朋友……”
梁士喬立刻打斷了老九的話,說:“夢巖沒朋友,如果有的話就是你我。夢巖這個人是不能勸的,唯有拿硬道理讓她心服,勸了只能讓她死得快點,就好像一個人要跳樓,下面的人都在勸:別跳啊,別跳啊。你還好意思不跳嗎?不跳都對不起大家。”
老九問:“那我跟她說啥呢?你給我點撥一下。”
梁士喬說:“那你就成傳話的了,還是我的思維,結果會更糟。夢巖在沒見到奧布萊恩之前是沒事的,你還有時間考慮,怎么想就怎么說。最重要的是,葉先生是你兄弟,夢巖心里認你這個大哥,你有權說她,有資格說她。”老九沉思了好久,說:“子農的案子是張志誠負責的,子農的居留、夢巖的茶話會和出事后使館第一時間來慰問,這都不是偶然的。我覺得夢巖的情況應該讓張志誠知道,畢竟認識高度不一樣,他跟子農也不是一般的朋友,這也是于公于私都合適。”
梁士喬端起酒杯說:“九哥,拜托了!”(未完待續)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