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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赤色黎明 > 五十三 爭奪與重組(五)

            五十三 爭奪與重組(五)

            “既然要革命,那就是革天命。當倡導革命理念,以人心順天命。但是文青私下和我說的卻大不相同。我是大惑不解。這次有了機會,還請老師指教。”尚遠說的很是急切。

            “文青說的東西,還是你們人民黨的那套。以我一個儒家門徒的角度看,不過是把君子換成了勞動者而已。就我看,只怕你把文青看成了樊遲。我倒覺得與文青相比,你才是樊遲。”

            尚遠知道老師舉得是《論語子路》的例子。

            樊遲請教種莊稼。孔子說:“我不如老農。”

            請教種蔬菜。說:“我不如菜農。”

            等樊遲離開后。孔子說:“樊遲真是個沒出息的家伙!上級官員重視禮法,則群眾不會不敬業;上級官員重視道義,則群眾不會不服從;上級官員重視信譽,則群眾不會不誠實。如果做到這樣的話,則天下百姓都會攜兒帶女來投奔你,而你現在種的這點莊稼又算什么呢?!”

            尚遠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老師居然和陳克一樣批評自己,他連忙解釋道:“老師,我并不反對勞動”

            “不反對勞動你就干啊。那又有什么可說的。”李鴻啟當時就打斷了尚遠的話,“文青在給你的信里頭說的明白,管理不過是勞動的一個環節。只要是勞動者,那就不分尊卑。這真的讓我大為贊嘆。三代之治莫過于此啊。”

            聽了這話,尚遠心中一凜。自己的老師實在是太敏銳了,一就道穿了自己內心深處最不愿意提及,卻又最對抗陳克的一點。那就是“上下有別,尊卑有序。”

            看尚遠不吭聲,李鴻啟忍不住輕嘆一聲。“望山,我這人你知道的,向來不愛說古不如今。哪怕是古儒現在淪落成腐儒,我也只覺得這是儒家氣數盡了。可提起三代之治,我卻覺得斷然沒錯。望山,你把手伸出來我看看。”

            不知道老師這是何意,尚遠伸出了自己的手。那是曾經習慣于握筆的手掌,皮膚也曾經細膩光滑,現在卻因為參與過不少勞動,變得粗糙起來。

            “這繭子還不夠多。”李鴻啟笑道,“我聽說你們在安徽和湖北治水救災,雖然擔心你和文青,可我這心里頭卻著實為你們驕傲。大禹之時,他三過家門就且不說了。大禹穿著破爛的衣服,吃粗劣的食物,住簡陋的席篷,每天親自手持耒鍤,帶頭干最苦最臟的活。幾年下來,他的腿上和胳膊上的汗毛都脫光了,手掌和腳掌結了厚厚的老繭,軀體干枯,臉龐黧黑。這也是上古先皇,看起來還不如個老農。你干的有大禹多,有大禹重么?你光看文青調動眾人時指揮若定,可文青若沒有親自干過,若不是曾經日日夜夜在一線勞動,他怎么可能知道該怎么調動眾人?”

            安徽水災時陳克一直在第一線,帶領著同志們頂風冒雨,吃了無數的苦,干了無數活,經歷了數不清的危難。尚遠那時卻只是在縣里頭承擔縣令的工作。論起吃苦干活,他自知的確不如陳克。想到這里,尚遠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

            “望山,你是不是覺得文青是個不怕吃苦的怪人?”李鴻啟一語又點破了尚遠的心思。

            “老師”尚遠只覺得自己的老師李鴻啟先生此時極為可怕,他連聲音都有寫結巴了,“您,您怎么知道的。”

            “文青不是不怕吃苦,也不是書里面說的以此為樂。你若是以苦樂來想文青那就不對。”李鴻啟說完又忍不住嘆口氣。這對李鴻啟來說是極為少見的。若不是自己真心的關愛弟子,按照李鴻啟平日里的做法,早就把尚遠打發走了。

            尚遠見老師如此,連忙起身道:“老師,我心中的確有無數疑團,請老師一定賜教。”

            李鴻啟畢竟是對尚遠有著極大的期待,他沉吟了好一陣才再次開口,“其實我要說的,文青在給你的信里頭都已經說過了。望山,你覺得人有高低貴賤之分么?”

            “這,老師,我覺得有。”

            “你和文青的不同就在于,文青不信人有高低貴賤之分。他是真的相信勞動創造人本身。若是做不了正確的事情,那只是勞動的不夠。我知道你為什么不信,因為真的有那么一些人,他們其實不愛勞動的,也真的不想去相信勞動創造一切。他們想要的是不干活,不勞動。而這天下,看似的確有那么一些人,不干活,不勞動,卻坐享榮華富貴。捫心自問,大家都想坐這個位置,都想不勞而獲。以前滿清關起門來自己這么干,已經鬧得天下大亂。而外國人肯勞動,能勞動,會勞動。結果人家不遠萬里的打過來,把咱們中華禍害成這般樣子。文青給你說的清楚,外國人禍害中華那是一碼事,咱們自己勞動不如外國人那又是另外一碼事。望山,以前你知道不勞而獲不對,可等你有機會的時候,你也還是希望自己能夠不勞而獲。文青就是怕辛辛苦苦的革命搞起了,死了這么多人,打了這么多仗,結果推翻了一群不勞而獲的,卻又如同輪流坐莊一樣,再上來一批不勞而獲的。那這革命中死的人這些人豈不是白死了。他寫信告訴你的始終就是這么一碼事。”

            盡管沒到冬天,尚遠的臉色如同在寒夜中佇立過一樣變得慘白。但是李鴻啟的話并沒有到此終結。“望山,你覺得自己是愚不可及的人么?”

            尚遠原本想順著老師的意思說自己知道自己愚不可及,不過他明白的知道自己若是這么說其實是在說瞎話,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老師也會清楚的知道這是謊,遲疑了一下,他才答道:“這,我覺得不是。”

            李鴻啟微微點點頭,“我看文青也說過,一件事若有一百個環節,只要有一個環節沒做到,那整件事定然面目全非。光從頭到位知道這一百個環節到底是什么,就艱難無比。而且知道這些環節之后,親自去嘗試著干了,定然會發現自己蠢的不可救藥。這一百個環節,自己能干的就沒幾個。常人做事則完全不同,大家總是浮光掠影的一看,找到幾個自己能做的環節,便自以為是,認為若是別人能把其余的九十幾個環節給配上,他就能做出無人能及的功業來。只看到自己能做的,看不到自己做不到的,這才是真正的愚不可及。”

            自打革命以來,就從來沒人這么痛批過尚遠。但是尚遠此時反倒開始恢復了常態,神色態度也漸漸恢復的與平常一樣。

            李鴻啟跟沒看到一樣,繼續談了下去,“文青的書我看了些,談及人的生物性和社會性方面的確是真知灼見。生物性方面就是以自我為主,社會性則是以社會關系為主。所以文青狠批低級趣味,低級趣味就是在社會里頭生物性沒有被改造完畢。以自我為中心,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生怕自己的優越性別人看不到,生怕自己的社會價值被別人低估了。可真的能干什么,你自己清楚的很。你若是連自己都騙了,那也不打緊。只要事情真的干起來,騙不了別人的。所以我看文青信里頭就只說了一件事,要你們人民黨的同志改造自己,老老實實當個勞動者。我覺得這說的沒錯,所以我實在是不知道你到底困惑在哪里。”

            “老師,我覺得我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可是我總感覺有地方與文青不一樣。讓我說有什么不同,我怎么都說不出來。這就是我困惑的地方。”尚遠看向李鴻啟先生的目光又熱切又焦急。

            “望山,這是我小看了你,原來你已經能明白到這等地步了。”李鴻啟先生忍不住笑起來,“那是因為文青做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該做的。而你所做的事情,都是你想做的。”

            對老師的這個說法,尚遠覺得不能接受,“老師,為何我感覺恰恰相反呢?”

            “那因為你不覺得自己是個壞人。你覺得自己是個好人,是個圣人。你太愛給自己做個評價了。”李鴻啟冷笑著說完,又指著尚遠說道,“小人哉,望山也!”

            給了這么個不明就里的評價之后,李鴻啟就把尚遠給攆出去了。

            第二天的議會討論延續了昨天的風格,一群議員表面上完全不管游戲規則制定,而是云山霧罩的從古至今,從南到北的一通發。文人說話都是這個熊樣,從不同時空,不同背景,不同方式的事情中強行總結出個“道理”,然后以“道理維護者”的身份自居。其實說一千道一萬,其他各省代表都在反對議會一人一票制。

            尚遠滿腦子想的都是老師昨天說的話,也是云山霧罩的不明就里。也不知道是想的太多,還是別的什么原因。到了最后,尚遠竟然想不起來老師到底說了什么。當天晚上尚遠再次去老師那里登門拜訪。

            尚遠認真的告知“老師的教導完全沒有記在心間”這個事實之后,李鴻啟先生忍不住大笑起來。

            “看來你卻沒有記恨我。”李鴻啟先生笑的極為開心。

            “我怎么可能會記恨老師呢?”尚遠連忙說道。

            “望山,上次你走的時候我給你說過什么?”李鴻啟先生問道。

            “這,我忘了。”尚遠回答的很干脆。

            李鴻啟先生的記性卻好的很,他答道:“上次我說,如今天下殘暴悖佞,已是大亂。而哪次朝代更迭不是如此。如何對待天下的暴虐、殘酷、無恥,如何從這些暴虐、殘酷、無恥中掙脫出來,以堅定的態度革除一切不義,對于像你們這樣有志氣的人來說,是非常艱難的事情。當今中國,只要滿清一倒,便是大亂。注定是哀鴻遍野,伏尸百萬。你們便是讓天下更亂,也不用在意。這是中國之氣運,單憑你等是絕對阻止不了的。你等能做的,就是治了這大亂,趁著這大亂,掃盡沉疴,從根子上鏟除了一切不義。”

            聽到老師重復這些話,尚遠的神色已經嚴肅起來。

            李鴻啟看著自己的愛徒,同樣嚴肅的說道:“上次文青看著迷茫的很,你是自以為了不起。我也只能說到這個地步。其實天下的每個人心里頭都有著暴虐、殘酷、無恥。只是這人心的黑暗之處,誰都不肯承認。凡是肯承認的,必定是踏踏實實的勞動者。如同袁世凱,慈禧,他們受了那么多罪,干了那么多事之后掌了權。掌權之后就用這暴虐、殘酷、無恥干起事來。不管天下人怎么看他們,他們的確干了非同一般的事情。你能明白么?”

            “老師,我明白了些。”尚遠答道。

            “我看了文青給你寫的信,他已經看到了自己的黑暗之處,而且他已經找到了克服心里頭這些暴虐、殘酷、無恥的法子。那就是當個真正的勞動者,坦坦蕩蕩的活著。這暴虐就變了勇敢,殘酷就變了堅定,無恥就變了謙虛。望山,你覺得袁世凱和慈禧那等人齷齪不堪,不愿意學了他們。滿心只想學著當個勇敢、堅定、謙虛的人。學了這些樣子那只是徒有其表而已。便如同和尚,精研佛法,記誦明辨,但如不存慈悲布施,普渡眾生之念,雖然典籍淹通,妙辯無礙,又有何用。”

            聽了這話,尚遠有恍然大悟的感覺。可按照老師所說,自己與陳克之間的差距竟然如同天塹鴻溝般。這讓尚遠完全不能接受。

            李鴻啟并沒有讓尚遠頓悟的意思,他接著說道:“所以我昨天說你是個小人,你太愛給自己做個評價了。評價的事,說白了是身后事。當前的事,是大家要好好生活。革命也好,造反也好,甚至當個攔路搶掠的剪徑強盜,所求的也不過如此。所以文青在信里頭反復說,不是你們領導革命,而是人民需要革命。我覺得他說的對啊。你若是覺得文青說的有理,自己愿意為天下百姓的生活出把力,那就跟著文青干,若是你不愿意。那我勸你還是早早的自謀他路好了。文青現在寫信勸你,那說明他以后定然會努力讓你們人民黨所有黨員都有共同的信念。你若是做不到,還強行坐在現在的位置上,下場一定不會好。”

            尚遠對老師的預并不在意,他思忖一陣問道:“老師,你為何說,文青做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該做的。而我所做的事情,都是我想做的。”

            “是你覺得文青做事勇敢、堅定、謙虛。他自己對別人的評價根本不在意,哪怕天下人都罵他,他覺得這事情該這么做,他就一定會這么做。你做事是為了得到別人勇敢、堅定、謙虛的評價,若是你在意的人一批評你,你只怕就不會這么做了。”

            聽了老師的話,尚遠幾次欲又止,最后他苦笑道:“老師,我現在才知道,我真是蠢的不可救藥。”

            聽了這話,李鴻啟大笑道:“你若真的這樣想,那可就太好了。若是真的知道自己蠢的不可救藥,那就一定會謙虛謹慎的學習。看,有了這個念頭,你立刻就成了一個謙虛的人。”

            尚遠本以為老師在嘲笑自己,可仔細一想,老師說的竟然一點沒錯。越是知道自己蠢的不可救藥,反倒會真的謙虛謹慎起來。所謂的美德不過是這么一碼事,尚遠發現自己除了苦笑之外,也只有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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