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叮囑的有眾多,如誰家的夫人什么來歷,什么品性,都是要說道一二,這個說的多,剩下的不過是少說多看,或者就不說只看。
謝慧齊也不是這等關鍵時刻不讓媳婦出,而是新媳婦畢竟只是新媳婦,齊璞還未承公爵之位,她還不是國公夫人,不能代表這個國公府,她話說得多了,來說事的門臣夫人因身份不會失禮,但私底下難免會有所嘀咕,也不會覺新媳婦有多厲害,想的無非是諸如她不沉穩之類的。
林玲對她倒是乖,但謝慧齊也知道,她骨子里也是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怕事是好事,但也得看場合,弄巧成拙就于她以后有礙了。
這時候媳婦靜靜在一旁看著,也是讓諸位夫人過個眼場,心中有個數,媳婦若是聰慧,心中也有得是思量的。
謝慧齊抓著緊要的與兒媳說了,又讓麥姑她們細細與她羅列每家長短,與國公府的關系。
在謝慧齊這里,門臣夫人的遠近,皆是從其丈夫的政績和人品這兩方面來定的。
拼夫的季節又來了。
這隔日要見的人,也是把送選好了,自從江南官變后,國公府的新門臣也多了眾多,謝慧齊打算頭三天只見有些年頭了的老門臣之家。
宮里那里她也朝女兒送了話去,讓她這段時日不要回府了。
這等時候,還是宮里歸宮里,國公府歸國公府的好。
這第一個見的還是扈家,扈大夫人本來七月國公府長公子親事后就依其夫之令帶了最小的小兒子,和長孫去了江南,沒兩個月,京中外派官員名單一下,國子監空了一小半,扈家老爺一思忖,就讓長子趕緊把孫子和曾孫都送回來,遂扈大夫人沒回來,是扈家老太爺帶著孫兒和曾孫們來見國公夫人來了
扈家的拜帖上是攜小來請安,謝慧齊是知道是扈家老太爺帶人來,但看到老人家帶著一長串高矮不一的大蘿卜條和小蘿卜條來,一來就是十幾個,一群人浩浩蕩蕩一進來,她就笑了。
她一笑,底下的人也是低頭掩嘴悄悄樂。
“給夫人請安了,給少夫人請安了。”有那活潑的,就已經叫嚷了起來,說話中時,就有一個矮個的蘿卜條在人群中跪了下去。
他這一嚷嚷可好,見有人拔了尖,扈家老太爺的那群孫子和曾孫不甘于人后皆請起安來,廳堂中一片此起彼伏的請安聲,活潑得很。
扈家老太爺一臉的不好意思,站在前面也是要跪,只是剛作勢要跪,被謝慧齊身邊的麥姑趕緊扶了起來。
“坐。”謝慧齊指著下首的首座,哭笑不得地讓扈家老太爺坐。
這扈家老太爺,她也不知怎么說才好。
國公府有點什么小事,逢年過節的,這老太爺就不怕麻煩地來請安,出了大事要站隊了,他倒是什么都不吭一聲。
但扈家這么些年地就是讓他這么圖謀著,也圖謀著出來了。
扈家大爺的江南四州總督之位只要坐得穩當,不要像張異那般地折了,這以后的三殿閣老之位也是有扈家一席的。
以后未必會比國公府差。
“都站好了,懂點規矩,別在夫人面前吵吵嚷嚷,都把嘴閉了,給夫人跪好。”扈家老太爺板著臉作勢訓斥了孫子和曾孫們一句,又回過頭,笑得滿臉的褶子地朝謝慧齊道,“夫人,我們家都好久沒來跟您請安了,知道您見客了,我就帶著這些小的們來給您磕個頭來了。”
他話一畢,把嘴閉好了的扈家孫輩們就磕頭了。
謝慧齊一看這些大小蘿卜就知道他是干嘛來了,國子監人數不少,但今年出去了一批,明年春闈后又得出去了一批,挪出了不少坑來放蘿卜了
扈家也是有兩個小子是在國子監的,但今年已經定下外派了。
扈家也還是有兩個名額,但看扈家老太爺帶來的人數,這兩個名額肯定是打發不了他了。
謝慧齊也是知道國子監空位多,便宜了別人不如便宜自家人,扈家老太爺她也著實不討厭,她便笑意吟吟地看了老太爺一眼,又看了看那些依著大小依次跪在前面,跪面了三排的扈家孫輩們,笑著與扈家老太爺道,“老太爺家真是人丁興旺啊。”
“哪里,哪里,是夫人貴。”老太爺坐得近,心里也舒服。
他見國公夫人的次數也不多,但國公夫人對他還是親近的,他也知道在國公府面前自持身份是沒用的,他一把老骨頭了,也不怕丟人,趁活著的時候能給家族多占點好處就多占點,如此扈家也才能一直興旺發達下去。
“您看看,看哪個順您眼點?”扈家老太爺也是知道國公夫人是不太留客的,見客的時辰也短,這也是抓緊了時機就道。
帶兒孫們來見禮,他是跟國公爺說過的,國公爺也說了讓夫人先見見他們,因著他是老家臣,許也是可憐他一把年紀了,年近八十的人還得為家中費心,還提點了他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