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闌甚少這么頻繁給江池發消息,江池猶豫了下,還是不敢看消息,吩咐李偉力:“再發消息你就替我看,有事再跟我說。”
李偉力點頭,場記開始喊就位了,江池把礦泉水瓶遞給李偉力,回到鏡頭前。
這一鏡是江池的主戲,兩分鐘多的長鏡頭,江池要說一堆晦澀難懂的專業詞匯,然后不安的問秦笙父親,他到底屬于哪種情況。
臺詞是早就背熟的,只是兩分多鐘的從全景推到特寫的長鏡頭太考驗演技,江池側臉被光板照的發燙,場記喊開始后,江池瞬間入戲,攥著對講器不住焦急詢問。
“卡!”
任海川這次倒沒罵人,只道:“光線不對,撤掉b組光。”
燈光一變,陰影打上來,江池的臉顯得更瘦削了。
任海川讓江池走了兩遍戲,臉色越來越沉,第三遍的時候,果不其然又罵起來了。
任海川覺得江池情緒爆發力度不夠,提醒過江池一次后江池發揮的仍不能讓他滿意,任海川一怒之下讓攝像關了機子,讓老戲骨休息,留江池自己“走干戲”。
片場尷尬的靜謐了下來。
江池好歹是一線當紅鮮肉,任海川這么晾他讓他自己走戲,不免太不給面子了。
《秦笙》劇組的副導演是第一次跟江池合作,在一旁看的膽戰心驚的,生怕江池摔本子回化妝間了,正要出來賠笑臉打圓場時,江池已經開始走戲了。
江池是真沒什么脾氣,本來就是自己沒能達到任海川的標準,只能用這種笨方法一遍遍走戲找感覺了,他對著對面空蕩蕩的椅子,調動情緒,一遍遍急切質問。
任海川冷著臉在一邊看著,時不時厲聲斥責幾句。
全組的人都在看著江池自己給自己喊開始,自己跟自己演,江池也沒覺得多丟人,直到又走了一遍戲,他一抬頭時看見了葉闌。
江池愣了。
江池狼狽的獨自站在布景中央,臉因為難堪漲的通紅。
葉闌提前殺青,直接就過來了,大家沒接到制片人會來的通知,看見葉闌不知何時被人簇擁著進來了都嚇了一跳。
副導演忙讓場務給葉闌搬椅子,就放在任海川導演椅身邊,葉闌摘了墨鏡,走到任海川身邊施施然坐下了。
大家干巴巴的看著葉闌,副導演是知道這倆人之間的事的,心驚肉跳,不等他打哈哈和稀泥,葉闌皺眉開口道:“都愣著做什么?繼續。”
任海川看看坐在正位上的葉闌皺了皺眉,轉頭繼續盯江池。
江池余光掃了葉闌一眼,心里憋了口氣。
在場不少人都知道他這個角色是葉闌欽定的。
平時挨罵就算了,現在……總得給葉闌爭口氣。
江池狠搓了一把臉,調整了下呼吸,突然起身,俯身,兩手猛的壓在桌面上,對著對面空蕩蕩的布景暢快淋漓的,用已喊啞了的嗓子過了一遍戲。
任海川眼中一亮,示意各部門迅速就位,他親自喊開始,已經醞釀好情緒的江池一遍過了這場戲。
“卡!休息。”
副導演長舒一口氣,忙上前跟葉闌正式打招呼。
江池被化妝老師請去補妝,他回頭看看被人層層圍著的葉闌,戀戀不舍的去了。
制片人來了,大老板來了,劇組眾人瞬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走路帶風,忙碌匆匆,工作效率大幅度提升,幾個知道內情的,暗搓搓的留意著,想看葉闌會不會為江池出頭,跟任海川嗆幾句。
出乎看熱鬧人意料的,葉闌跟任海川抽煙聊天,神色如常,并沒有要沖冠一怒為藍顏的意思。
“明天開始,我給你做副導。”葉闌吐了一口煙,“他的部分我負責。”
副導演猛的嗆了下。
任海川眉頭一皺。
“信不過?”葉闌笑了,“不是吧任導,懷疑我專業素質?”
葉闌演技如何,任海川自然是清楚的,他冷冷提醒:“愿意白給我做副手就做,先說好了,為了他好少瞎心軟,江池跟那些靠臉吃飯的花瓶不一樣。”
“廢話么。”葉闌彈了彈煙灰,“好歹是我們工作室目前重點培養的藝人,于公于私,都不能慣著。”
化妝間,化妝師們比之前手腳快了不少,助理們也亂糟糟的忙成一團,江池坐在一邊,尷尬窘迫到極點。
被導演怎么罵他都沒覺得怎么樣,但要是當著葉闌的面,被稍微訓一句他就恨不得鉆到地縫里去。
太……丟人了。
江池拿過劇本,翻到下面一鏡的戲份上臨時抱佛腳,盼著一會兒自己能爭氣點。
“哇哦。”葉闌推開化妝間的門,走到埋頭苦讀的江池身前,一把抽走江池手里的劇本,隨意翻了翻,“這么刻苦?男一號也裝勤奮討好制片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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