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他第一時間來到了浴室,打量著鏡子中的自己,神情復雜。
皮膚黝黑,再加上一個接近于光頭的寸頭,咋看咋像一個剛出監獄的勞改犯。
馬上就要開學,以這種形象進入大學……
一想到那種畫面,陳洛滿臉生無可戀。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寵著寧染,吃一塹長一智,以后不能她想干什么就讓她干什么,一定要學會說不!
中午時分。
寧染來叫陳洛去家里吃飯。
等林月琴看到陳洛的新頭型后,比早上買菜回來那會兒更加夸張,笑得蹲在地上站不起來。
寧染注意到陳洛滿臉無助的模樣,快步來到母親身前,扶著她站起身,“媽媽,不許笑了。”
“寶寶,你讓媽媽再…再笑會兒,我實在憋不住了。”
“小洛比早上…更像剝了殼的皮蛋…哈哈哈……”
寧染給了陳洛一個滿含歉意的眼神,其實,這會兒她心里挺后悔的,早知道會是這樣,她說什么也不會自告奮勇的給陳洛剪頭。
當時有多自信,現在就有多后悔。
陳洛并不在意。
或者說,在意也沒辦法。
一切已成事實,在意不在意都要接受。
話說回來,林月琴又不是其他人,她笑…就讓她笑吧,陳洛也沒辦法。
下午六點出頭。
劉蘭和陳朝陽下班回來,看到兒子的頭型后,反應大不相同。
劉蘭踮著腳,雙手在兒子頭上一陣揉,就跟揉面團似的,“小洛,你到底有什么想不開的?為什么要剪這種發型?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被曬得跟個黑蛋差還不多嗎?”
“我……”
“就算小染對你有好感,但你們倆八字還沒一撇呢,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好不好?”
“……”
陳洛默不作聲。
這會兒,他真的一句話都不想說,說多了…都是淚啊!
陳朝陽倒是和妻子持不同意見,“咋就不注意形象了?”
“這頭哪里不好了?這頭可太好了!”
“干脆利索,突出男子氣概,我平時剪的都是這種頭型,挺好的啊。”
劉蘭給了丈夫一記白眼,“你是你,兒子是兒子,兒子還年輕,跟你這種老家伙能一樣嗎?”
“年輕人剪這種頭一點也不好看,更何況小洛這段時間考駕照曬的發黑,配上這種頭型…跟犯了事的人一樣,這樣到了大學不利于交朋友,你啊,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張嘴叭叭的擱那說。”
陳朝陽咂了咂嘴,“我就覺得好。”
陳洛一陣頭大,“爸,媽,你倆別爭了,我正難受著呢,能不能不聊我頭型了?”
“好好好,不聊了,媽去做飯。”
等妻子進入廚房后,陳朝陽嘴一咧,“爸去抽煙,不打擾你難受了,你好好難受。”
陳洛:“……”
晚飯后,陳洛正準備收碗筷。
坐在對面的劉蘭就忍不住出聲數落,“你這孩子,媽都跟你說了多少遍,碗筷不用你收,你咋就不把媽的話往心里擱呢?每次吃完飯都要收碗筷,這種活用得著你干?”
“就是。”
陳朝陽樂呵呵地點頭附和,“刷鍋洗完是女人的……”
“老陳,收拾一下。”
“啊?”
聽到妻子的話,陳朝陽瞪大眼睛,“老婆,我在工地上都累一天了,你就不能讓我歇歇?”
陳洛暗暗失笑,“爸,媽,洗碗刷鍋又不累,我都在家閑一天了,干點活就當是運動一下,你們都歇著,我來就行。”
洗洗刷刷,十分鐘搞定。
路過客廳的時候,陳洛被母親叫住。
劉蘭也不繞彎子,拉開茶幾下方的抽屜,從中取出三捆百元大鈔,“兒子,這三萬塊錢給你,學費一共兩萬三,剩下的七千按照每月一千五的標準,差不多夠你花到放假,如果不夠再跟媽要。”
陳洛撓了撓頭,“媽,你之前說大學生的生活費分為三個檔,一千,一千五,兩千,但這和我知道的情況不太一樣,我了解的三檔分別是六百,八百,一千。”
“取中間值,你一個月給我八百的生活費就行。”
“什么八百?說好一個月一千五,就一千五。”
劉蘭擲地有聲道:“出門在外,缺什么都不能缺錢,媽給你,你就拿著!”
陳朝陽暗暗失笑,“小洛,難道你還沒看明白嗎?你媽就是想多給你點錢,生怕你在京都吃苦,你要是實在覺得一個月一千五花不完,爸可以幫你分擔一下。”
劉蘭一把拎起丈夫的耳朵,“喜歡分擔是吧?”
“老婆,我錯了!”
“你哪錯了?”
“我呼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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